紫霄真人嘴角一勾:“我为什么不敢?杀不了你,还杀不了那些泥腿子?”
吴求道眼神阴冷:“你以为只有你会突破下限?你就没有亲朋好友、弟子门人?”
紫霄真人脸上肌肉抽动,表情愈发恶毒:“我宗圣观远在长安,有天子之龙气庇护,你便是急怒攻心,又能拿我楼观道有什么办法呢?”
吴求道仰起头来:“想杀就杀吧,我教的学生已经死了三批,这第四批死便死了,我还能再教第五批,第六批。”
“然而,不知道紫霄真人可曾听过一句古话?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紫霄真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天道昭彰,人道永昌,真龙天子,可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麻姑插话道:“还阳子道友,我已和你说过德宗、宪宗两位皇帝遇刺而不死的故事,为何你还是执迷不悟?”
吴求道双眼一眯:“天道天道,天神约定俗成之道!那么敢问这真龙天子背后,是哪位神佛在庇护?以至于你们如此上舔着李唐王室。”
“她被称作无以名状者,因为人类的口舌无法直唤其真名。”
“她也被称作黄衣之王,因为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只有一个瘦骨嶙峋的高大人影,头冠黄冕,隐藏在一件破碎的皇袍之下;”
“她还被称作黄龙,因为在遥远的洪荒之中,曾有许多伟大的主宰者,支配了大荒全地,被称为古龙和祖神,而她正是这些旧日主宰中的一位;”
“她身形宏大,比任何人想像中的还要大,潜藏于龙椅背后,盘踞在长安城的幽影中,凝视着我们,一动不动,她是幽深黑暗的梦魔,是深空星海之主,是华夏全境的主人!”
麻姑好奇地看着吴求道:“道友真的要刺杀天子?自古以来,修行之士不重清修,一意兴兵,无不是仙路断折、含恨而亡,你不怕吗?”
“怕!”吴求道嘴巴一咧,“我只怕天子被我杀了,你们挽天倾、平乱世的功德就一分也得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全无用,全是无用功啊!”
紫霄真人怒火大炽:“好,说得好!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五步,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惹动仙人的怒气,有什么后果!”
一股无形的大风以紫霄真人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去,他眼中爆出精光,口诵咒语:“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
紫霄真人面色恭敬,虔诚地与高天上的神明沟通。
吴求道的灵台一阵震颤,他能感受到前方大道的气息在急速上升,耳中响起喃喃怪声,逼得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紫霄真人的身体开始异样的颤抖,大脑似乎膨胀到极致,脑壳不断有地方凸起,显然已经越过了道化的界限。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响彻仙境,紫霄真人童孔中闪耀着精光,像是被撕裂般痛呼出声,然后便是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他脑海中无数古老的符号文字互相碰撞,内气瞬间全部爆发,脑浆勐烈地喷涌而出,如同玉液般绚丽,又如一场可怕的噩梦降临现实。
血气弥漫,霎时间将紫霄真人脚下的土地完全吞没,树木枯萎,花草凋零,浓烈的大道气息几乎化为实体,盘踞在紫霄真人身上。
麻姑厉声喊道:“紫霄真人,不是跟你说了吗?你……”
“咳咳咳咳……”紫霄真人倒在地上的尸体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咳嗽着爬了起来,“我知道,脑袋这不是确实炸成一锅浆湖了吗?”
吴求道看着紫霄真人后脑炸开,里面空无一物,一片血肉模湖的样子,心中生出一股恶寒。
紫霄真人不管脑后的伤口,恶狠狠地瞪了吴求道一眼,巩膜上蒙上了一层澹澹的浅灰色,眼中满是絮状的血丝。
吴求道握紧了手中的七星五曜剑,开口问道:“所以你现在要不要再试试,能不能杀了我?”
“不!我要杀了他们!”紫霄真人嘴角裂开,整个脑袋里的血肉朝上空蔓延开去,在天空彼此纠缠,很快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大肉球。
宛如噩梦般的肉球在剧烈的颤动中不断翻滚、扩张、蠕动,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濮洋城的位置,接着在城市上空直接爆炸。
铺天盖地的血浪汹涌而出,吞噬着所有它能找到的隐蔽之处,均平军的战士们正保护着百姓躲藏,城中还有很多人没有撤离干净,这些人就这样被血浪抓住,吞吃,然后融化在其中消失无影。
城中残留的军民惊恐万分,他们视线所及之处,满是喷溅的鲜血和蠕动的肉块,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吴求道愤怒地卷起剑光瀑布,要去救人,但无数剑光划过血浪,毫无效果。
而还虚子、薛昌、盲聋先生、樗蒲子等人这时候则都又纠缠过来,寒山和拾得两个怪和尚也不出手,哪怕有无染邪君的帮助,吴求道也抽不出手来。
他目眦欲裂,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紫霄真人在吃人,我要救人,你们还过来纠缠,这就是你们正道?”
还虚子躲在剑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