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怕李拐儿赖账,两人还拉钩起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鬼!”
李拐儿指着小男孩说:“你名叫王钦,乃太原王氏子弟,今年十二岁,对吧?”
小男孩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咦,他怎么真的知道自己的姓名。
李拐儿那窟窿般的大眼看向王钦:“怎么,输了不承认,你要当小鬼吗?”
王钦虽是个纨绔子弟,到处惹祸,但他平日里最好面子,一时气急,不肯被眼前这拐子嘲笑, 就俯身下来去舔李拐儿的烂腿, 可刚舔了一口,那脓液又臭又苦,直让他想吐。
他“呸呸呸”地吐出口水,转头就跑,连自己起得誓言都不管了。
李拐儿站起身来喊道:“王钦小儿,你可不要赖账啊!”
王钦扭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就赖账了你能拿我怎么着?你抓我啊!”
李拐儿笑道:“这个赌,你是逃不了的!”
王钦越跑越远,嚣张的声音远远传来:“叫化子,烂腿子!就知道在这吹牛!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啊!臭拐子!”
李拐儿又喊道:“之前说了我若赌输,就得暴晒三日,而你赌输了,就要将我腿上的毒脓舔干净!现在你赖账不肯舔,那我就咒你日后所居之地大旱三年!这公平吧?”
王钦哈哈大笑:“公平公平,臭拐子, 你若真能做到,尽可施为便是!”
李拐儿也笑了起来:“王钦小儿,咱们后会有期!”
后来王钦找了家中大人,带着家丁过来捉这拐子,却不见踪影。
说来也奇怪,自从舔了那一口疮脓以后,王钦的脑子就像是突然开了窍,此后读书做事无不顺遂,十五岁那年,他中了二榜进士,被朝廷任命为剑南道东川渝州太守,便欣然赴任。
然后就是向来风调雨顺的渝州遭遇了整整三年的大旱灾,赤地千里,易子相食。
众人听完这个从天而降的神仙李拐儿所说的故事,心中惊惧,原来渝州三年大旱,竟然是他下的诅咒,起因居然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赌注未能彻底履行。
他们一时不知道该骂谁,是骂那个小时候不守信诺,害得渝州大旱的灾星王钦太守;还是骂那个与一个十岁稚童较真,一气之下就下恶毒诅咒的瘸腿神仙。
底下观看事态发展的吴求道心中更是涌出一股恶寒,他想起自从他穿越到这个诡异的仙侠世界以来,所遇种种可怕经历, 竟大多都是修行中人所为。
他开始有些理解昆仑派为什么要自号“隐仙派”,而师父正阳子钟离权又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自己亲近凡人!是啊,若是神佛仙魔都能隐居山林,与世无关,那该多好啊?
罗平山报恩寺一千多个药人药童,都是因为钩提子一心想要修炼《仙砂返魂箓、种仙砂、采大药才捉来的试验品,最后只活下来十人不到,若没有钩提子此人,他们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人间惨事!
自己第一次搭伙组队的“飞天夜叉”张天勤、“六臂罗汉”鲁茂、“番胡子”何德森三人都是毕舍遮邪教的食尸鬼,杀人挖心,把好意拉自己上路的小商队全害死了。
唐兴县江源镇的猫被疑似西王母的猫神撺掇,报复杀人,以至于镇民从柳州特意请来当地供奉的灰神“五猖”,灰神本身虽然并无灵智,只想吃些供奉,但庙祝却借机弄出了老鼠娶亲的习俗,每年害死一个妙龄女子。此外,灰神的子嗣巨鼠流毒深远,弄得整个唐兴县都闹起了鼠患,光是长坪山一个小村子就被咬死了七八个小孩。
蜀州唐兴县的同心庙里,潘仙翁、张太保、灌口神、稜睁神、灵应公那二十几只山魈,役虎害人,烧人庐舍,地方上不堪其扰,才将他们供为淫祀,日日辛苦供奉,成为蜀州百姓一大负担。
彭州的那只白毛山魈马化公,作祟了起码几十年,期间掳掠美妇无算,拆散许多家庭,只为践行那个邪恶的妙音之道,讨那音乐天菩萨的欢心!
再加上这一次,只是因为太守王钦小时候骂了几句,又赖账不履行赌注,东华祖师李拐儿居然诅咒渝州一地大旱三年,因此而死伤的百姓数目更是远远超过前面几件事例的总和。
吴求道握紧了拳头,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把人当人看?
高台之上,王钦惨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一切,果然是我造的孽吗?”
李拐儿笑道:“造孽?不,这只是一个赌注而已,三年之期已到,今日,你是否愿意将赌注完成?只要你现在低下头来,将我瘸腿上的疮脓舔干净,我立时就能呼风唤雨,解除灾情!”
王钦看了一眼那腐烂生疮的瘸腿,散发着浓烈的恶臭,不由退了一步。
熊猫人竹雄心生不忍,要上去理论,却被吴求道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竹雄急道:“队长,这怪人来历不明,还自称神仙,明显是想对王太守不利啊!你怎么还在这里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快上去斩杀了那过来作乱的毛神!”
吴求道目光炯炯地看着求雨台上面:“这不是什么毛神,而是昆仑派开山祖师东华子,要说什么上仙的话,他就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你惹不起的!”
渝州太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