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利亚疗养院,一辆梅赛德斯奔驰从大门驶进去。强壮高阔的黑人保镖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外罩白色袍子的男人。
五官俊美,但脸部轮廓太过瘦削导致有些病态的阴柔。熟悉他的人能认出是秦家大少,秦念文。不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这个是曾经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秦大少。
报纸、新闻上的秦大少脸颊并不瘦削凹陷,经常锻炼健身,体型也正常,不像如今一般感觉能被一阵清风吹走。
秦念文抬手遮脸,久不见天日的眼曈微微一缩,两个抬着巨大画框的保镖挪步出来,正好遮住东升的阳光。
这些时日他都在准备见面礼,世间唯一与他相同的人,初次相见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巨大的画框用暗红的丝绒布遮盖着,见不到分毫。一辆货车紧跟着进来,保镖将画框放进木箱中固定好后抬上货车,两人也随之坐进去,他们要守着画框一直到机场,然后再飞去内地,不能有任何闪失。
秦念文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白色病袍,长腿一迈坐进后座。一身漆黑的西装包裹全身,长长的头发利落的束在脑后,额间一缕碎发落下,遮挡住眼瞳中的暗沉。
保镖关上车门,快步走到前方坐进副驾驶。
保姆车平稳 的启动,半小时后,托管在机场的私人飞机已上了跑道。
与此同时,曾勤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人来了,这次是我给泰蒙的人牵线搭桥的,秦大少悠着点啊,搞砸了我家老头得杀了我。”
“放心,我就见见他。”秦念文看着窗外的云层,愉悦的情绪让他格外的放松。
侍应生端来一杯威士忌,玻璃杯中装着琥珀色的液体,上面浮着浑圆的冰球,调酒师凿的。他的私人飞机上所有服务人员一应俱全,调酒师、侍应生、医护人员、保镖、机组人员,皆为他一人服务,担得起曾勤业一声‘秦大少’。
曾勤业哪能放心得下来,都知道现在的秦大少疯,无人能约束。两年前秦念文还不是这样,一门心思沉浸在艺术道路上,又有秦家保驾护航,多次上了电视台,画作被炒得极高,他也收藏了一幅秦大少画的《雏菊》。
都说艺术家的画跟艺术家的人一样,秦大少的画颜色绚烂,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其中活跃的生命。
突然有一天,秦大少疯了,莫名其妙的疯了,没人知道原因。
有八卦小报猜测太过沉浸在艺术道路上,没有灵感源泉突破不了自己导致的疯癫。但他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在疯之前秦大少还笑称自己灵感太多,都不知画哪幅好。
他和秦念文是大学同学,曾在一个社团,关系还不错,理当去看望一二。他在疗养院见到秦念文,艺术家也许疯了也不忘拿着画笔,此时的画作又是另一种风格,癫狂的、黑暗的、见之绝望。
秦念文见他过来,怪笑两声,那眼神像看一个死去的人。
他匆匆忙忙的逃了,再也未曾联系,直到前两日秦大少一通电话打来,要参加他这个小宴会,拒绝的话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一个疯子过来不是砸场子吗?
秦念文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一串字符。曾勤业咬咬牙,他都不知这疯子怎么就知道自己私事了,只能答应下来。
“行,你先过来。”
曾勤业挂断电话,安排自己的助理去外面接应秦大少,“一定要看好人,有任何事立刻通知我。”
吩咐完,又从vip通道去接泰蒙的人。
……
许知南和李兆燊乘坐电梯去宴会厅,侍应生见两人到了,侧边一步伸手指引。两人到达宴会厅外,又一侍应生推开厚重的软包门。
宴会厅宽阔明亮,一览无余。衣香鬓影,柔美的水晶灯辉下人影绰绰,角落处的乐团演奏着轻柔的音乐,各种香味萦绕在鼻尖,喷得恰到好处,不厚重,清淡凝神。
他是以李兆燊助理身份参加的,本身也其貌不扬,在场的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王荣康却是注意到了。
见他和李兆燊并行而来,连忙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李总,许助。”
李兆燊招来侍应生,“给他拿一杯橙汁。”随后拿起酒杯与王荣康相碰,“王总。”
许知南对王荣康点点头,握着李兆燊的手臂轻声道:“我到那边等你。”他指的是宴会厅窗台边的沙发。
李兆燊点头,“去吧。”
许知南现在确实不需要参加这种名利场宴会,他在休假,休假当然得好好休息。
宴会厅采用的是欧式风格,天花板上的天使壁画、墙壁上的神明油画和复古的地毯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浓厚的历史氛围和优雅高贵的感觉。
长条餐桌上摆着花艺、烛台等物件,正在与人畅聊的蓝清将散落的发丝理到耳后。宴会厅入场名单把控极为严格,唯一例外的就是被邀来养眼的几位明星,还有个别艺术界、时尚界的名流人士。
蓝清作为花瓶本身,确实很养眼,一席黑色的缎面礼服,剪裁得恰到好处,将身姿衬托得格外妖娆。她对面的是公司新晋两位小花,经纪人让带来长长见识,能遇到金主更好。
“遇见个熟人,我过去一趟。”蓝清端着酒杯踩着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