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温禾嗅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
“此处位于黛山北面,温度比其他地方低了不少,蜡梅开得旺,却也结了冰,温良娣当心点。”引路嬷嬷恭恭敬敬道。
走到一垂花门门口,她不再带路了,“前面会有很多宫婢,老奴就送良娣到这里为止。”
温禾朝门内看过去,里面一望无垠,视野极其开阔,矮山河流,还有虚虚幻幻的城墙。
“可真好看!”红梅跟喜鹊赞叹。
温禾见这么壮观的景色,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去看看那腊梅。”
这里的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了不少,冷风吹得温禾搂紧了狐毛披风。
“良娣,谢奉仪在前头。”喜鹊提醒道。
温禾光顾着欣赏景色,与红梅说着笑,倒是没注意到她。
谢柔正踮起脚尖摘一支开得正好的淡黄色腊梅,瞥见温禾,冷不防脚底打滑,摔在了地上,眼睛里瞬间也蓄起了泪花。
“温良娣安。”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温禾眉头蹙了蹙,不知道她想玩什么新把戏,绕过她打算往前走。
谢柔却突然往后一退,脚扭到了,惊得她捂着脚痛呼一声。
温禾一顿,这是真扭伤了?
她怎么这么蠢!
温禾本着和她无关的态度,犹豫了一瞬后,继续往前走。
“柔儿,你怎么坐在冰面上了?”
谢氏兄弟将人拉起来,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其中一人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
接着便看到了一旁的温禾,眼里一抹惊艳闪过后,谢文杰不悦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明着说出来,何必弄一些阴招?”
温禾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发难的谢文杰,“与我无关,是她自己站不稳摔倒了。”
“你不要装无辜,若不是你,柔儿怎么会看着你!”谢文杰激动道。
随后又看向在那低低哭泣,欲言又止的谢柔,“柔儿,可是这样?”
谢柔哭得更伤心了,说不出话。
看起来,就像是温禾欺负得她说不出话来一般。
“温良娣,我……”好不容易开口说话,声音又哽咽下去。
谢文杰早就听闻温禾跋扈无礼的名声,此刻更是满面愠怒,“温良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柔儿她纤弱,本性纯良,与人为善,你竟欺负起她,若今日不道歉,纵使有太子护着你,这事我谢家也不会罢休。”
这是对本性纯良有什么误解?碰瓷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也能用得出来。
瞧着眼前膈应人的一家子,以及越来越多围观群众,温禾提高音量,“倒是本宫错了,谁知道谢奉仪胆子这般小,本宫走个路也能将她吓得摔倒,本宫为来此赏景而道歉,为遇见兔儿胆子的谢奉仪道歉。”
“以后本宫会提醒下人,遇到谢奉仪,一定要绕道三里路,免得吓到了娇贵的谢奉仪。”
一番暗戳戳嘲讽的话让谢柔与谢家兄弟一愣。
许是他们没想到温禾会这般阴阳怪气。
“作为赔偿,本宫送谢奉仪一支腊梅吧!”
温禾示意喜鹊去摘,并小声嘱咐了几句,喜鹊会意,上前去摘腊梅。
她摘着较上面的一支,随后假装脚底一滑,“哎呦,良娣,奴婢有错,奴婢胆子太小,有人吓到奴婢了,不小心就给吓滑倒了,求良娣责罚。”
温禾优雅地走过去,欲扶起她。
“谁吓到你了?”温禾柔声问。
喜鹊装哭泣模样,欲盖弥彰地看向谢柔,委委屈屈道:“良娣,奴婢……”
接下来是一阵哽咽。
温禾轻声斥责,“摘个梅花也能让人吓到,胆子这么小怎么不去投胎当兔子,还想怪他人!当周围众人是瞎眼了吗?”
谢柔与谢氏兄弟闻言面色铁青,周围看戏的人均是一脸鄙夷地看向谢柔。
他们没看见谢柔是怎么跌倒的,本来谢柔是弱势一方,是要多些同情的,温禾所受的质疑就大。
温禾干脆上演一场闹剧,把刚刚那一幕给演出来。
遇到碰瓷的,和她一起无赖就好了。
现代两人吵完架,最后一起躺地“哎呦”的人多了去。
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她不必亲自动手,让手底下的人去做即可。
高下立判。
温禾接过喜鹊手中的腊梅,稳稳地走到了谢柔身边,“这歉谢奉仪可满意?”
谢柔面色苍白,接也不是,答也不是。
温禾将腊梅枝放入她披着的大氅上。
“温奉仪乃真大家闺秀。”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地方平底摔了两位东宫里的美人,看来本王需要派人封起来,免得再误伤了哪位千金!”
“良娣,这位是安王。”红梅小声在温禾耳边提醒着。
温禾悄悄打量了他一番,得出他也好看但是没卫云澜好看的结论。
安王都出来作证了,谢文杰面色铁青,有些难堪地道歉,“是我误会温良娣了!”
温禾礼貌一笑,“不是本宫做的事本宫就问心无愧,你道不道歉于本宫而言都是一样的。”
说罢她抬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