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纳一个奉仪,东宫里面没有张灯结彩,一切如旧。
温禾心底止不住地失望,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未幻想过凤冠霞帔,与自己心爱的郎君共牵红绸,在众人的祝福下迈过火盆去拜堂。
现实却是,她当了妾室,还是最低等的妾。
走到木桥,温禾瞧见前面的水榭隐隐有几位美人,走得近了,只见一穿着水红裙边,衣裙上绣着精致海棠花纹的华贵女子叫住了曹公公。
曹公公行礼,“孙良娣,几位奉仪安!”
孙良娣缓步走下阶梯,打量了温禾一眼后,心口猛然受了一击,神色微微变,语气不觉尖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怪不得殿下要特殊对待了。”
温禾心里惶恐,行了一个礼,“妾身拜见良娣,良娣金安。”
趁着起身时快速打量了孙良娣一眼,长相六分,但衣服首饰都极其精致贵重,倒是与传言中的有钱相符。
水榭中其余几人并不比孙良娣内心平静,就连自恃貌美的两位扬州瘦马都不禁心中一颤。
先前传言温禾是个勾人的狐媚子,可眼下一见,与传言却大相径庭,她身上不禁端庄大气,并带着一股俏皮的灵动,五官如雕刻般完美,如若不刻意提及她身份低贱,说是高门贵女也有人信。
何况她的仪态倒也端正。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温禾被盯得心中发毛,越发害怕来这东宫了。
卫云澜你们去抢,我让给你们,可千万别对她动手啊!
良久,谢柔轻笑一声,拉起了温禾的手,“妹妹容貌当真有倾城之姿,可真叫人羡慕,眼下时辰尚早,不若与我们一起坐坐?”
温禾心一惊,一个软刀子,一个硬茬,她身份地位又低,能好好坐一起吗?
曹公公适时开口,“各位娘娘改日再与温奉仪叙叙,今日老奴奉殿下命令,要将温奉仪送入玉鸾阁,耽误不得。”
孙良娣慢悠悠地“哦”了一声,“那就改日再叙。”
温禾行礼告了退。
一行人回到了温禾最初住的玉鸾阁。
温禾有些惊讶,这是寝宫?
曹公公笑眯眯解释道:“温奉仪,这是殿下对您的厚爱,此地离太子寝居丽正殿极近,方便奉仪过去伺候太子,太子亦怕你住不惯,便将这玉鸾阁修葺一新,纳为后院。”
温禾一时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好处是这里离前院近,遇到卫云澜老婆们的机会少。
可她也不想伺候卫云澜啊!
进了熟悉的屋子,先前的惶恐之感渐渐消失了。
“奉仪,请喝茶。”一侍女递给温禾一杯茶。
温禾觉得声音有些许熟悉,抬头一看,竟是喜鹊。
“你何时来的这里?”温禾对于这位知进退的侍女,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回奉仪,奴婢奉殿下命令,跟着黄嬷嬷一起过来的。”喜鹊恭恭敬敬回答。
她身边的人都是卫云澜亲自挑选的,也算是她比较满意的人。
温禾满腹担忧减轻了不少,跟着宫人将屋子前前后后欣赏了一番。
里面加了不少昂贵的陈设,院子里亦种上了山茶。
她安慰着自己,上次一巴掌之仇卫云澜还记着,他暂时不会过来,且还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的人,这日子也不是太难。
夜里亥时一刻,卫云澜还没过来,温禾心里舒了口气,拥着柔软的被子睡了过去。
卫云澜进来时,已是子时初。
屋内两盏灯火未灭,红烛燃了半截,映着轻薄如蝉翼的纱帐和其内小姑娘眉目如画的脸蛋。
卫云澜脚步放轻,缓步走到床榻边。
透过纱帐,能瞧见温禾睡得香甜。
想到暗卫来报,温禾那腰封绣了一半便丢了下去没管了,卫云澜心中的怒火便又升了起来。
脸上的一巴掌还隐隐作痛,她倒心大,将自己抛诸脑后,连道歉的诚意都没,偏偏他还期待那腰封很久了。
卫云澜忍不住报复性地捏了捏温禾的脸蛋 ,正梦着银子的温禾一惊,睁开了眸子。
刚睡醒的她,眼中透着朦胧的水光,见是卫云澜,吓得坐了起来。
“卫……你怎么来了?”温禾将自己捂得严实。
卫云澜嗤笑一声,“黄嬷嬷说你礼仪学得甚好,可孤瞧着不是这么一回事。”
温禾心中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道:“殿下恕罪,妾身睡糊涂了。”
卫云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孤的腰封呢?”
温禾心一颤,忘记绣了。
“妾身过几日再为殿下送过去。”温禾底气不足道。
卫云澜不语,良久后他的手伸到了温禾脸上,轻轻抚摸着,语气凉凉,“嬷嬷都教过了?”
温禾喘息着,这几下抚摸不带感情,像是生气。
她面色绯红道,“是。”
卫云澜,“学会了?”
手指渐渐向下,已经从她的唇滑到了锁骨。
温禾颤抖着后退,飞速地瞧了眼卫云澜冷冷的眉眼。
“妾身这就将剩下的腰封给绣起来。”
卫云澜方满意地起身,命人点了蜡烛,半倚在榻上,眯眼看着气鼓鼓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