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小幅度点头:“差不多了。”
谢洵意:“晚饭后带上试卷来书房做。”
谢蔷鼓鼓腮帮喔了一声,在谢洵意转身去厨房后重新拿起手机。
【谢蔷】:不说了哦,我要准备渡劫去了/哭
【布鲁斯】:渡劫?那是什么,你那边的一种新游戏吗?
【谢蔷】:嗯,很新,很要命o(╥﹏╥)o
*
*
“词典放到我旁边。”谢洵意边开电脑边说:“还有另一本和练习本也一起放过来。”
谢蔷:“可是试卷太薄了,不垫着不好写字。”
谢洵意随手给了她一本《政法摘要》:“用这个。”
“......”
谢蔷委屈地接过杂志放到试卷下面,小声为自己正名:“我不会作弊的。”
“和作弊无关。”谢洵意将一瓶拧开了盖子的苏打水放到她面前:“这就是中国考试的规矩。”
顺带摘了手表一并放在谢蔷能看见的地方:“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你可以开始了。”
平心而论,谢蔷是真的不喜欢书房。
即使它现在环境干净,灯光敞亮,但是无论是颜色过于深邃的书桌,还是占满两面墙的高大书架,又或者谢洵意电脑背面的图标,都让谢蔷感觉特别有压力。
如今再加上一个监考身份的谢洵意,她压力更大了。
谢洵意的键盘很安静,打字时几乎听不见声音。
谢蔷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试卷上。
只是做着做着,她感觉不对劲起来,为什么试卷这么难?
全世界的考生都一个德行,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就感觉周围一切都在影响她思考,小动作也跟着多起来。
不自觉咬一咬笔头;把试卷一角裹成小卷;指尖时不时勾一下手表表带;哥哥带着眼镜面无情绪的模样压迫感太强了,得想个办法挡一下......
就在她戳着电脑背面试图以缓慢的速度将屏幕直立时,谢洵意掀起眼皮淡淡看向她:“做完了?”
银丝边框的眼镜反射着电脑光线,将他的眼神隐没得深邃难辨,清冷凛冽的气质在这一刻甚至盖过了他的容貌。
以至于在考生谢蔷看来,这位监考老师比她大学时那位严厉的老教授还要吓人。
“没有。”她迅速缩回手:“还有一点点。”
谢洵意收回目光:“还有20分钟,抓紧时间。”
谢蔷:“喔。”
二十分钟后,谢蔷准时交卷。
谢洵意将笔记本往后推了些,将谢蔷的试卷放在面前,从笔筒里捡了支红笔开始批改。
谢蔷坐在一边,看着谢洵意眉头越皱越紧,心也跟着越揪越紧。
很快谢洵意批完试卷,抬头看向她。
谢蔷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哥哥,我及格了吗?”
谢洵意淡声吐出一个分数:“六十七。”
谢蔷霎时倒抽一口气。
九十分及格,她才六十七,要抄,抄试卷,十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洋娃娃无声尖叫时刻,谢洵意低头继续翻看试卷:“不全怪你,这套题出得有问题,很多题目超纲了。”
尖叫暂停。
谢蔷眼睛重新泛起微光:“那我是不是......”
谢洵意:“不用抄十遍了。”
谢蔷眼神骤亮。
谢洵意:“抄五遍就行。”
谢蔷:“......”
谢洵意合上试卷:“这套试卷不用做了。”
先例在前,谢蔷这回不敢高兴太早。
果不其然,谢洵意下一句:“以后的试卷我来出题。”
谢蔷有点想哭。
“还有。”谢洵意用食指关节扶了下眼镜,银丝边框的光晃得谢蔷心坎生凉:“学一门语言,不止要会听会写,还要会说,明天开始,每天至少跟我对话15分钟作为口语练习。”
谢蔷:“说,说什么啊?”
谢洵意:“学了什么就说什么。”
谢蔷:“要是说错......怎么办?”
“不是说过了。”谢洵意:“错五个抄十遍,五个以上五十遍。”
谢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学习的压力太大,谢蔷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里谢洵意无处不在,喝口咖啡在杯子里提醒她去看书,洗个脸在镜子里催她去做题,就连睡个觉都在被窝里监督她赶紧考试。
谢蔷直接被吓醒,走出房间看见谢洵意就心虚想溜。
谢洵意掀了眼皮淡淡看她一眼。
谢蔷就像是被揪住后脖颈的兔子,缩着脖子乖乖走过去:“哥哥再见。”
谢洵意指尖点了门把:“还有呢。”
萦绕在头顶的视线太有压迫感了,谢蔷僵着肩膀,在大脑里疯狂扫荡一遍词汇单,终于憋出一句:“一路走好。”
门拉开又关上。
穿堂风卷起谢蔷耳边的碎发,将谢洵意低沉的声音贴心灌入她耳中:“抄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