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铸剑的,这墙壁,都是烟熏的。”
莫焦焦不甚明白地点了点脑袋,小声道:“要小心一点,谷主说,胡子经不起折腾的。”
鸿冥老祖耳尖听到这句话,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带着人进了最里面的洞府,指着正弯腰拿着帕子拭剑的少女道:“流光在这呢。”
原本耽于擦剑的少女闻声忙抬起头,视线在触到清冷的黑衣剑修与他怀中伶俐可爱的稚童时便焦灼起来,她惊喜地站起身道:“流光见过师叔祖。”
独孤九微微颔首,森寒的目光对上少女灵动的杏眼,沉声道:“神智已清。”
“不错。”鸿冥老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下来,道:“这几日鸿雁和宗主都过来瞧过,流光体内残魂已清,应当是无碍了。这一切还多亏了师叔出手相助,否则我这徒儿,恐怕真要被夺舍了。”
莫焦焦好奇地看着面前笑容甜美的少女,软绵绵道:“流光的气息,和那天不一样,现在很好闻。”
原本神情尚且有些惭愧的少女闻言眯着眼笑了起来,娇声道:“焦焦不用怕,我已经好啦,再也不会犯之前那样的错了。”
她说着便看向独孤九,恭敬地作了一揖,神情凝重道:“上次被邪灵迷惑,实在是流光心智不坚定,险些害了焦焦。这几日细细想来,流光觉得几日前那邪灵来历实在有些蹊跷,故而想将我的猜测告知师叔祖。”
独孤九微微颔首,神色漠然不动。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慢慢道:“师叔祖和师尊都知道,流光自幼生活在剑庐,身上自有剑意护持,寻常邪灵并不能近我身。但是那日的残魂,我竟丝毫未曾察觉。细细追究起来,似乎是从我听说了焦焦的事情之后,便整个人有些不对劲了。”
流光看向莫焦焦,道:“那日宗主命我追踪顾朝云师弟,我心生好奇,便问了为何要跟着他。师兄便说,是因为顾师弟来历特殊,有天火灵根在身,我便想起了焦焦的天火,还开了玩笑,说顾师弟的天火灵根是赝品。然后当晚,我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早早便去入定,哪知竟未入定成功,睡过去了。接下来几日,我都昏昏沉沉,时常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那残魂,可能窥探你的想法?”独孤九忽而冷声问。
“不能。”流光笃定道:“我虽在昏迷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但是那残魂是绝无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因为我自幼能与剑灵沟通,师尊担心我被剑灵反噬,便于我神识中下了禁制,那邪灵若是妄图窥探我的想法或者记忆,定然会被露出马脚。它不敢冒险。”
“如此说来。”鸿冥老祖摸着胡子道:“流光认识焦焦这件事,那邪灵并不知晓?”
“正是。”流光忙点头。
“罢了。”独孤九定定看了一眼神情诚恳的少女,抱着小孩转身往外行去,道:“此事不必再提。”
鸿冥老祖看着高大的墨色身影消失在洞府外,这才仰天长叹,拍了拍有些怔愣的流光,仔细看去,他攥着胡子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师尊,怎么了嘛?”流光指了指洞口,紧张道:“我说错话了嘛?”
“没有。”鸿冥老祖安慰道,“你做得很好。若非你死守那小娃娃的来历之密,师尊恐怕是保不了你。流光,虽然你年纪尚小,但是师尊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日后关于焦焦的事情,除了你几位师叔和你崇容师叔祖,切莫告知任何人,记住了吗?”
“好的。”流光有些茫然地答应下来,她不安地看了看洞外,道:“可是,焦焦是我的玩伴,为什么不能跟别人提起他呢?”
“傻徒弟,你莫不是忘了隐神谷之战?”鸿冥老祖横眉竖眼道,“那孩子如今能活着已是不易,若因为你而暴露了他的行踪,招来杀身之祸,你担当得起?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成日里抱着你的剑,宗主教给你的修真史被你吃了吗?还不去上课?”
“哦对对对,弟子知道了。”流光惭愧地吐了吐舌头,认命地收起剑,将角落里蒙灰的书拖了出来,甜笑道:“流光这就去学堂,师尊莫生气。”
语毕,少女便逃也似的往洞府外小跑而去。
鸿冥老祖看着她的背影,收起脸上的佯怒,他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天意弄人。这能躲过剑灵探查的邪灵,哪能是什么寻常残魂。怨不得隐神谷倾尽全族之力都要把小娃娃送走,这不送走,哪还有命在?幸好是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