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童便落进了男人的臂弯之间。
他之前一直懵懵的,憋了好久,早就怕急了,这会儿终于有手了,连忙攀着男人的肩膀,胳膊圈住对方的脖颈,整个人贴在男人胸膛前,脑袋也跟着埋了起来。
独孤九收紧手臂,抱着人慢慢拍抚,沉声道:“椒椒记住一件事,日后若本座不在你身边,绝不可轻易化形,亦不可告诉别人,你是隐神谷幸存的妖族。记住了?”
“记住了。”莫焦焦糯糯道,他想了想,问:“连我是辣椒也不能说吗?可是宗主他们都知道。”
“鸿御不会害你,隐神谷与天衍剑宗绝无可能反目。必要之时,隐神谷众人能做到的,我等同样可为你做到。”独孤九笃定道:“但椒椒要记住,天衍剑宗之中,除去本座、鸿御八位师侄与重师侄连云山,其他人皆不可信,包括流光和云糕。”
“焦焦记住了。”莫焦焦老实地点头,他也不问为什么,只缩紧胳膊靠在男人怀里。
适才接到指令离去的两只纸童此刻已经回来了,一只手上提着鸿雁送来的食盒和一个白色瓷瓶,另一只则抱着一个篮子,篮子中还放着一只水壶。
独孤九命纸童将东西放下,随即单手将小孩按在怀中,另一只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递给纸童。
纸童躬身接过,根据男人的指令拔掉瓶塞,将其中散发着莫名清香的墨绿色液体滴在篮中的衣物上,又打开鸿雁仙子送来的食盒和那个水壶,如出一辙地将液体倒进去。
片刻后,篮子里的衣物与食盒中的糕点俱与甚变化,依旧如常,水壶中猩红的水却汩汩翻滚了起来,很快便散发出了一股恶臭。
纸童又将先前带过来的另一个白色瓷瓶打开,同样将墨绿色的液体滴了进去,很快地,瓷瓶口散发出了一股完全相同的恶臭。
独孤九冷眼旁观,沉吟了一瞬,将青花瓷瓶收好,示意纸童前去传信。
莫焦焦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只乖乖地坐着不动,乌黑的眼睛看着男人线条优美的下巴,一眨也不眨。
***
另一边,鸿雁仙子一收到传信便惊得摔了水中的茶杯,她本是在拭剑园观看比试,得知消息后便坐不住了,通知了鸿御老祖后便带着流光和连云山一同前往天涯海阁。
鸿冥老祖见徒弟被带走,想了想也抬脚跟了上去。
纸童早就在峰脚下等候,见了来人便引着人上了山,来到听风阁。
崇容剑尊传信之时已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故而鸿雁仙子与鸿冥老祖进门后也不再多问,见过礼便道:“师叔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独孤九抬眸看向神色焦虑的女仙,冷声道:“你送的食盒、纸童送过去的水壶与衣物,还有纸童体内被注入的兽血,皆在此。可直接探查。”
鸿雁仙子闻言不再犹豫,取出百晓镜便轮流将四样物事映照进去,清澈的镜面依次出现了精致的糕点、血水翻滚的水壶、完好无缺的孩童衣物以及……一头濒临死亡的庞大妖兽。
那妖兽躺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身子底下的泥土皆被猩红的血液浸染得漆黑,它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仰头绝望地嘶嚎,随后又扭头撕咬着自己残破的躯体,已然陷入了疯狂,全无神智可言。
鸿雁仙子只看了一眼便将百晓镜收了起来,避过莫焦焦的视线,她温柔地朝着小孩笑了笑,转向男人道:
“这些食物并没有问题,衣物也是。但是这水,还有瓶中的血液,皆不是人血,以百晓镜显现之象来看,应当是被蛊毒侵蚀后的大型妖兽的污血,其中含着剧毒。崇容师叔,这水确定是那只纸童带来的吗?”
独孤九微微颔首,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子,问道:“椒椒可记得这些东西的来处?”
莫焦焦探头看了看,有些嫌弃地皱着鼻头,扭头藏到男人怀里,嘟囔道:“焦焦醒来的时候,这个很香的食盒已经在了。然后纸人拎着篮子和水壶进来了。瓶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可是味道好臭,和那只纸人一模一样。”
鸿雁仙子转头与鸿冥老祖对视一眼,又看向独孤九,道:“师叔说未曾感觉到山中禁制被触动,那么纸童唯一可能被做手脚的时候,只有在下山之时……”
她说着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看向站在一旁的连云山与流光,迟疑地问道:“你们送食盒来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连云山和流光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流光更是抖了抖,抱住了青年的一条胳膊。
“本座已有对策。”独孤九沉声开口,他定定地看向面前的青年和少女,出口的声线冰冷彻骨,却仿佛是漫不经心道:“纸童为本座所制法宝,它们对同类最为熟悉,但凡接触过纸童之人,身上皆留有它们的气息。那只欲加害椒椒的纸童,气息紊乱而脏污,与其他不同。只要找出接触过那只纸童的人,幕后之人便一目了然。”
“这……”鸿雁仙子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位师侄,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笑道:“此事事关焦焦安危,不可轻视。纸童平日里从不下山,此次取食盒却出了事,那么仅有的嫌疑人便是我与两位师侄,毕竟纸童只出现了一会儿。师叔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便由我先接受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