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自己切成了几块守在每一个决口前?”
阿兰看到蒲从舟出现的瞬间,联想到刚才诡异散开的蒲公英,骤然猜测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以置信地说。
“啊,也不能说切成几块啦,只是用风元素捏出了几个分\身而已。”蒲从舟笑吟吟地说,一边苦着脸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一直到这个时候,带着一支警卫队蹲在最后打牌的塔伦也慢吞吞地跟了上来,瞅着那维莱特显然有些失神的模样,凑到蒲从舟身边,就听到她在小声抱怨:“啊,哪来这么大的雨啊,我本来还想要一个帅气的出场来着。”
塔伦:……
一行人僵持了瞬间,几乎是才缓过神的雷内扶着雪白的塔身缓缓起身,转头就对上阿兰冷淡的眸子,还有那——
呃,夸张的熊猫眼。
雷内怔神了一会,旋即竟然失笑了。
阿兰瞬间就知道雷内在笑什么,气得脸都变青了。
近乎是这时,那维莱特才缓缓回过神,看向浑身湿透的蒲从舟。蒲从舟的雪白裙摆全部被雨水浸湿,黏黏腻腻地贴在她的肌肤上,略微有些透明。
那维莱特顿了下,轻轻伸手松了领结,解下审判官的繁复的外套,当着所有人难以置信或震惊的目光披在了蒲从舟身上,停了一会,才说:“……申诉成立。”
这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关于之前蒲从舟提起为“水仙十字结社”翻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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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几乎都尘埃落定,最后经过多方讨论,是决定两案并审——水仙十字结社一案,以及“蒲从舟叛逃”一案。
……就是很早之前,蒲从舟让那维莱特通缉自己,以让特巡队能跟上她的调查路线的事。
文件下达时,蒲从舟正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披着一张毛毯,头发轻柔而干燥地垂落着,小心地吹着咖啡上冒出的热气,微微蹙眉,边说:“不行。”
“我明白你的想法。”那维莱特看也不看桌上的文件一眼,坐在办公桌前,耐心地看着蒲从舟,说,“我们确实应该抓进时间,尽快将因水仙十字结社失踪的四十六人归案——”
“现在‘原始胎海之水’会将枫丹人融化这件事已经被你们瞒下来了……民众的关注点全在失踪‘四十六人’上,这件事万一发酵起来,谁知道最后的谣言会传成什么样。”蒲从舟不假思索地说,“毕竟最终地决定权还是在‘谕示裁定枢机’上的,那也是一个会考虑民众舆论的东西,对不对?”
“可是……”那维莱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停了好一会,好半天才艰难地说,“……这几天就是你的预产期。你要做雷内的辩护人,我怕你撑不住。”
“哪有这么脆弱啊……所以你尽快安排啊。”蒲从舟摊手,对那维莱特说,“这件事结束了,其他的问题我们再慢慢说。”
说完这话,蒲从舟就把
手上端着的咖啡一股脑儿闷了,很轻松地跳下沙发,把毛毯揉了揉扔给那维莱特,对他摆了摆手,说:“那我先去处理证据链了,先走了哈……”
“你……”那维莱特站起身,窗外吹来的风扬起他雪白发丝间两撮蓝蓝的鳍,轻轻一闪。
“嗯?怎么啦?”蒲从舟回头,看了那维莱特一眼,奇怪地问。
那维莱特闭了闭眼,轻轻摇头,平静地说:“没什么。你去吧。”
蒲从舟这时也猜到那维莱特估计是想问之前她在自体自身之塔上那句“似乎有点喜欢你了”,但看那维莱特已经坐回去、准备批阅文件,扭头又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是一个大晴天。
这种话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蒲从舟瞧着那维莱特的状态,觉得他情绪挺稳定的,现在最着急的是雷内那事,索性把这件事搁置了。
反正来日方长。
蒲从舟想了会,定了定心,装作不知道,快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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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内暂时被扣押在警卫队。蒲从舟向警卫队交了一份有着那维莱特签字的文件,这才把雷内提出来,在警卫队的审讯室和雷内见了一面。
这次不同于其他时候,雷内的深紫色长发蜷曲着垂着,端端正正地坐在审讯室雪白的台灯前,看到蒲从舟的时候,还对她笑了下。
看见雷内这个笑容蒲从舟就有了不祥的预感,缩了一下,警惕地问:“……你不会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吧?”
“倒也没有。”雷内笑了下,平静地说,“对于枫丹的预言,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是一个肯定句,蒲从舟也没办法否认,只是“嗯”了一声,旋即气急地说:“不是——这种事谁能有十足的把握啊?”
“你也好,那维莱特也好,芙卡洛斯也好,其实都是布下了一个个赌局而已。”雷内静静地笑着,“我来,是为了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当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枫丹人能在我的‘原始胎海之水’里保存意识活下去。”
蒲从舟闭了闭眼,觉得头嗡嗡嗡的疼,甚至还有点晕乎乎的。蒲从舟强迫着自己忽略头的眩晕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