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边疆待得太久了,不知道朝廷面临的困境。如今天下初定,国库空虚,而当初跟随大梁南征北战的功臣个个加官进爵,封地更是以千里计量。换句话说,朝廷养不起了。而且老将军们拥兵自重,要他们交出军权,难啊。”
“但我虽然被封为将军,封地也不过五百户而已,就算要削,也不应该从我开始啊!”
“确实,但如果朝廷能以边军造反为借口,敲打天下功臣,令他们相互猜忌,主动献上封地呢?”
安如道此话一出,马秋实当场噤声。
“在朝廷的制衡下,开国功臣们相互之间定然存在间隙,但谁能保证他们私下里没有暗中勾连?只要边军举起反旗,他们中素有反心的必然闻风而动,正好让朝廷名正言顺地把他们一网打进。”
马秋实沉默良久,才沙哑地开口:“所以,朝廷是故意引诱边军起事?”
这是他最难接受的。
安如道像个无情的判官,冷冷地说道:“不错。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进京时给你安个罪名,把你打入死狱,这样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八万边军必定不会罢休,加上朝廷可能已经安插进了细作,到时再从中煽风点火……这样,任凭你如何自证清白,都无法避免叛乱的发生。”
“为什么?”
能将坛子藏于手心的巨掌捂住了藏在铁盔下的脸,马秋实的声音在颤抖。
“我为了朝廷出生入死,从未有过半分反心,更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表现……我只是想驱逐胡虏,天下太平而已,朝廷为何这么对我?为何这么对我的弟兄?”
安如道的声音变得平和,他轻轻地说道:“因为您,亲手为朝廷送上了取死之道,亲手将自己,和自己的弟兄,送入了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