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夫就道:“咱们做大夫的再清楚不过了,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尤其是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叟老妪身上,随着脑力衰退,记忆也是东拼西凑的。”
薛圣道:“你会说话吗,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上了年纪老了吗?”
墨大夫道:“薛大夫莫误会,我只是说有这情况。薛大夫这完全是个例,是属于心灵上的创伤。”
薛圣怎会不知道,不少人老了都或多或少会有犯痴的情况,难道他已经到那种地步了吗?
他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可他这身体没摔没撞的,别人下药对他更加没效,除了自己糊涂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最后薛圣还是很烦躁地挥挥手,道:“去去去,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全都别来烦我!”
陆杳道:“都走吧,让二师父清静清静。”
于是小童们听话地跟着墨大夫走了,姬无瑕与陆杳后脚跟上。
还没走出院门口,薛圣突然抬起头来又问:“灯会已经过了,那徒儿你和贤侄的婚礼呢?”
陆杳默了默,道:“也过了。”
这点没法瞒他,毕竟日子都摆在那里。
薛圣大为震惊,实在没印象,姬无瑕就道:“薛大夫你忘了,那天你喝了杳儿和她相公的茶,晚上还喝了不少好酒,从来没喝这么醉过。
“哦对了,苏槐藏得有不少好酒,还松口答应了薛大夫随时想喝都可以去弄来喝!”
薛圣道:“真的?”
姬无瑕道:“要不今晚就去弄两坛来解解渴?我陪薛大夫不醉不归!”
薛圣摆摆手,道:“这里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呢,还有那心情喝酒?去去去。”
他很郁闷,千里迢迢来京吃喜酒,结果居然被一群小崽子给耗得健忘了?连喝喜酒这件正事他都没印象了?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薛圣十分唏嘘,这孩子简直就是老天爷丢下来折磨人的。
小童们跟着墨大夫,还有些忧心忡忡,道:“墨大夫,薛大夫他没事吧?”
墨大夫道:“陆姑娘都说了他身体一切正常,还能有什么事呢?”
小童道:“可是他不记得事情了呀。”
墨大夫道:“这有什么,他还记得你们不就是了。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烦恼的,你们不懂,好多人想忘都还忘不掉呢。”
小童们懵懵懂懂,道:“成年人过得这样悲惨吗?”
墨大夫哆道:“世间事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嘛,忘却也不失为一个崭新的开始嘛。”
小童天真地问:“是不是成年人不喜欢的就想忘却啊?”
墨大夫道:“也不全是。”
小童道:“那要是再次见到不喜欢的,岂不是连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都不知道了。”
墨大夫道:“成年人不会像你们这样想。”
小童道:“那成年人会怎么想?”
墨大夫吁口气,沧桑道:“要不,你们去花园里玩会儿?”
小童们也连连叹气:“可我们还是很担心薛大夫。”
姬无瑕回隔壁去时陆杳跟着一起,两人找去了行渊那里,行渊看了看她俩,道:“薛大夫如何?”
姬无瑕道:“薛大夫醒了,但他好像失忆了。”
行渊道:“失忆了?”
姬无瑕道:“部分失忆,咱们他都还认得,也知道进京是来吃杳儿喜酒的,可唯独就忘了与袁前辈有关的事了。”
行渊看向陆杳,道:“是因为袁氏香吗?”
陆杳点了点头,道:“袁前辈应该是对二师父用了香。”
姬无瑕道:“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即便有这种可以造成失忆的香,怎么还能选择哪一部分记得哪一部分失忆呢?”
陆杳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三师父,可有听说过一种香叫做‘归无’。昨日在袁前辈那里听到她提起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香,除了一切归无以外,对人身体又有什么坏影响?”文学迷
行渊道:“江湖上并无对袁氏香‘归无’的记载。”
陆杳道:“那多半就如袁前辈所说,是这些年来她亲自钻研出来的东西,可能还没来得及面世。”
姬无瑕道:“袁前辈说那香是专门给薛大夫准备的,可她不是还说,那香会让人了却前尘、一切归无吗?
“兴许连薛大夫习的医术本事都想不起来怎么用了。事实上,薛大夫又没全忘,又怎么回事呢?”
陆杳想了想,道:“应该是袁前辈并没有说实话吧,她可能只是想唬一唬二师父。”
姬无瑕疑惑道:“那香究竟是怎么做到可以选择性地忘记一部分而又记得其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