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赞赏的道:“朕觉娴婉仪言之有理,大周女子也可走出宅院,以技艺着色人生。
点胭脂很容易,但点缀人生就很难,朕以为女子学一门技艺,将来的人生也能百花齐放。”
皇帝突然出现在了人群中央,众位命妇都更加沉默不敢妄言了。
但是听皇帝都亲自下场替娴婉仪说话,想必是真的非常宠爱了,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牵过了她的手,
这些嫁过人的妇人心中委实太过羡慕,看来宫中的传言也是真的,娴婉仪的确得宠。
不过皇帝这言论,是有些违背大周男尊女卑的惯有思维的,
不知道他是宠爱娴婉仪说的这话,还是本来就这么想的,众人心底打着鼓。
一位夫人鼓足了勇气道:
“女子走出宅院,前无古人的事情,怕是有不小的阻碍。可是,这跟胭脂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云娆道:“点胭脂,不如学会做胭脂;吃鱼,不如学会如何打鱼,如此才能穷穷不竭。
比如,将今日在宫里看见的技艺传至宫外,开铺设店,雇佣女子为工,夫人们自然走出宅院,也让更多的女子受益。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且又不能重来,大家又何必拘泥在宅院间女子的炮火算计里,不妨都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的辽阔。”
这番言论,放在大周,足够稀奇。
但众位夫人各有各的看法,没有一味地认可也没有一味地反对。
觉得江云娆说得是有道理,可也太难以实现,自家夫君将会成为这些事的第一阻碍。
万茵茵拿着一个勺子走了过来:“有抡大勺的吗,我可以现教,女子也能开汇集天下美食的酒楼诶!”
裴琰听着江云娆的一字一句,心如奔腾江河的他,此刻也如涓涓细流深思了起来:
“朝廷只愿看见天下归心,百姓能温饱且家中和睦。
女子走出宅院不管是为工还是为商,都是对自身家庭的经济增收,也为朝廷增加税收,也算是一种力量。
故此朕鼓励朝廷命妇与世家贵女带头而为,朝廷也会有所扶持,也算是君臣一心,为大周立功一件。”
江云娆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其实她本来想着也是小打小闹的,压根没抱什么可以成功的希望。
只是没想到的是,裴琰今日竟然下场来为她说话,跟她站在了一边,还以皇帝的身份,赞成了她的决策。
她乌眸落入星光,落入他眉宇间的深邃:“皇上,臣妾……”
江云娆竟不知裴琰身为这大周天子,帝国最巅峰的那一人,还能为天底下的女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惊讶裴琰对这言论与行为的宽容,更惊讶裴琰能以同而为人的眼光,去审视女子也能为大周贡献力量的格局。
她的内心要说毫无悸动,那也是不可能的,甚至对他多了一丝崇拜。
这世间大多男子连自己妻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庭的辛劳都是难以体谅的,
他们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些都是生而为女应当付出的,习以为常的将人锁在宅院里,剪断她们的翅膀。
这就莫说与裴琰无关的大周女子的命运了,更何况他还是握有天下权柄最盛的帝王。
裴琰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江云娆怔怔的看着他,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了,不知道怎么说。
裴琰又道:“利国利民,拉动大周经济的事情,朕从来都是鼎力支持的。”
江云娆:“皇上不仅仅支持了大周的经济,还给了大周女子前所未有的明天。臣妾在此,先替千千万万的大周女子谢过皇上了。”
一位瞧着形容干练,性子有些豪爽的紫衣夫人思量了下,说道:
“这胭脂臣妇不感兴趣,但是裁缝铺,大周各地的刺绣工艺,臣妇倒是挺感兴趣的。
若是宫中技师愿意将技艺相传,臣妇自己掏银子开一间铺子,所有雇佣的工人都用女子,那也是可以的。
就是怕我家老爷不允,说臣妇抛头露面,休了臣妇怎么办?”
另一位夫人碰了碰她的手肘,打趣道:“哎呀,那你就模仿你家老爷的字迹写一封请罪书,借机向皇上告状啊!”
紫衣夫人瘪嘴:
“唉,字迹练一练倒是能够模仿个一二,但老爷写奏折的语气,言辞习惯,我可是模仿不了的啊,被发现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那夫人笑呵呵的回道:“哎呀,皇上都说话了你还怕个什么,你家老爷有几个乌纱帽可以摘的啊?”
话完,全场哄堂大笑起来。
整个场子里,就裴琰一人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那朝廷命妇无意间的话语,像是刺激到他一般,字迹可以通过模仿练习而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