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赶到贡院门口的第一批衙役,看见学生们都一股涌进了贡院的大门,他们心里还是多少舒了一口气。
毕竟能在京城混的,谁也不是脑子简单的家伙。
现如今虽然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过来第一时间把学生给制止住,但谁都很清楚这批学生的身份并不简单,至少不是他们这普普通通的衙役可以得罪起的。
纵使这群同样也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有功大头兵,手里边多少还有点关系,可是他们手里的资源在这些学子面前根本连屁都算不了。
人家那群学子的父亲那可正儿八经都是在大明帝国之战当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最近也得是个千户起步。
而自己当年打仗的时候,就是人家大帐下的一个大头兵罢了,现如今到了分割利益的时候,在承平的环境之下,双方之间的差距只会被已经制定好的规则给拉得越来越大。
这个时候一方面面对来自上级的压力,一方面则是摆在面前,这群得罪不起的学生,衙役们心里免不了也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不过这一切随着学生全部涌进贡院之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贡院这种地方虽然条件也并不咋地,但有一段好处便是为了监考方便,这地方只有一个入口。
虽然文庙在贡院旁边,双方共享了一个小小的通道。
但这对于这些衙役来说也并不算得什么事情,只需要派人将两个门都给堵住,这帮学生便是绝难从里边逃脱出来。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样做的,都是打过仗的兵士,构建一些简单的工事,堵个门还是轻而易举。
在这个过程当中,衙役们也遇到了一个难题,那便是一时之间还真找不来堵门的物件。
原本遇到这种紧急的情况,他们普遍的选择就是到旁边商户家去借上几个木头椽子。
说是借,其实就是直接把人家门口用来顶着外檐的柱子拆下来一两个。
这伙人都是老把式了,能很明确的找到临街商铺屋檐之下那个可以拿走,却不至于让房子立刻垮塌下来的珠子。
然而偏巧了,现在这个地方有一些尴尬,贡院文庙府学所在之地,周边别无其他商铺所在。
唯有一处卖笔墨纸砚的商铺,不过那可是当今韩国公府的产业,这伙大头兵出身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是能招惹的,什么是不该招惹的。
一时之间有人提议把秦淮河边的那几颗柳树给砍了,不过很快,他的这个决议便被自己的上级给否定。
“文庙门口的树你都敢砍,这罪过可不比你放一把火烧了城门楼子来的轻。
不想活了,自己往秦淮河里一跳,别想着连累兄弟们。”
不过他们的这些困惑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摇曳在秦淮河上的数艘游船就出现在了这群衙役的视野之中。
秦淮河虽然算是江南的名河,但其在应天城里的宽度实在有些过于感人。
最佳之处不到三丈的距离足以让这群衙役有充足的发挥空间。
一开始的时候掌船的船夫还以为这群公爷是下来找自己要几个茶水钱,秉持着不得罪官府的态度,这群人虽然心里想要逃避,但最终还是乖乖的把船划到了岸边。
“军爷,这是兄弟们孝敬您的茶水钱,今年的天气实在诡异,前一阵还大雪漫天,有着不到一旬的功夫,太阳就晒的人有些招架不住。
军爷说一下小的这点心意,也好带着弟兄们下了职之后好好去快活快活。”
这些船夫在秦淮河里撑船这么久,即使再愚笨的人,多少也是见过点世面的。
这些应对官府派下来榨油水的人说的冠冕堂皇的套话,他们还是拿捏的十分精彩。
而他们之所以能显得如此大方,并不是说这些船夫自身有多么有钱,能够经得起这些人三番五次的压榨。
而是因为能在秦淮河,夫子庙附近乘船的店家其背后都有一个规模不小的主家。
而这些主家,多半都是京城当中最著名风月场所的老板。
也只有这些干着三教九流的活,实际上却全力通往朝廷各个衙门的地方,才有能力在这么要紧的地段开展自己的业务。
然而这群船夫万万没有想到,这回他们遇到的情况与以往都不同。
“别tnd跟老子在这废话,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贿赂本官不成。”
虽然衙役算起来根本算不得一个官,可这也是对于他们这些人在衙门里边而说的,到了衙门外喊一声官来增加一点自己的身份,以达到威慑的目的,也算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而这一回不等那些船夫反应过来,先行已经冲过来的七八个衙役已经开始拆这些精致的木船。
当然他们也是有眼色的,青楼楚馆虽然很多,但常在这一片执勤的他们对于幕后老板到底有何分量心里也是有数的。
现在这种时候哪艘船可以拆,哪艘船是坚决不能碰的,他们自然也能分个明白。
不多时的功夫,原本还算精致的几艘木船已经被扒得只剩下了一个船底子,上面原先精美的雕梁画栋已然不见了踪影。
而下一刻,这群衙役得逞之后,就赶紧架着一些木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