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允恭还是对着门口的赵仵作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给胡轲简单的包扎一下。
现如今王医师既然来不了,那眼前这个仵作进来顶个班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也就是包扎伤口这样的小活,也没有必要在上面花费太多的计较。
而这个赵仵作在进到刑房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急着去胡轲那边完成自己的任务,反而时候一副以一副谄媚的样子凑到了徐允恭的身边。
“敢问指挥使大人,给这个逆贼包扎,是选择文包扎还是武包扎。”赵仵作鬼精的眼神此刻写满了心眼子。
“这何为文包扎,又何谓武包扎?”听闻到一个包扎还有多种花样,徐允恭这个时候也来了兴趣。
“是小的疏忽了。这文包扎指的是包扎的手段与平时一致,只不过会在选用的布段上做些手脚,或是抹些盐之类的东西。
又或是使用一些先前沾染过污物的布匹,使得对方的伤口在短时间之内无法自愈,甚至逐渐腐烂流脓。
而这武包扎就简单一些,就是在包扎的时候多使一些蛮力而已。
一方面将其原本还未恢复的伤口通过暴力手段扯烂,另一方面则是用力让布匹牢牢地嵌合到伤口之中,这样一来等下一次需要更换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扯那么他连皮带肉就会掉下好一块来。”
赵仵作在介绍这些招式的时候眼神里面竟然还带着笑,似乎他这些动作并不是用在活生生人的身上,而是对待其他什么牲口似的。
“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心中竟然有如此狠辣的心思。若我是毛骧的话,一定会对你这种家伙多加重用。
说实话,来朝峪这半天里面,你是唯一一个符合我过去对诏狱恶心印象的人物。”徐允恭目光一斜,侧着脑袋用一种阴郁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赵仵作。
而对面的这个赵仵作在听见指挥使大人这般不知道是褒还是贬的话之后,脸上也陷入出了一丝疑惑。不过就当他还在思索的时候,这边的指挥使大人却又一次的开口了。
“可惜本大人不是毛骧,也就无法对你这样心思险恶的家伙产生什么好感。
继续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仵作,你这点阴暗的心思用在活人身上太折阳寿,和死人打交道是你这号人物唯一的出路。”
徐允恭说着也不再去看赵仵作脸上的表情,伸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茶杯之后,他便淡定的坐在那里不再开口。
而对面的赵仵作都在看到这般情景之后,立刻跪下给新任指挥使磕了个头,当他恭恭敬敬的磕完三个头之后,那边再一次传来了徐允恭的声音。
“那就来武的吧,文戏有些太慢了,本大人没有时间去等。”徐允恭将茶杯略微抬起,随即身旁的手下就立刻把指挥使大人手中的杯子接了过去。
而就在徐允恭这边用刚空闲下来的双手拍了拍官服的功夫,那边就立刻传来了胡轲的惨叫声。
原本胡轲身上之前被朱汜用来包扎伤口的白布,早在先前几次争斗当中就已经完全脱落。这个时候他身上那两处伤口,已经直挺挺的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而这个时候赵仵作这边一过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一张不知从哪儿取来也不知道已经被用过多少次的的麻布,齐齐的从胡轲的伤口上擦了过去。
这块麻布所到之处,立刻有如针扎一般的火烧火燎感传递到了胡轲的脑中。
饶是他这个时候在摒弃凝神想要强压住自己的痛觉,可此刻面对对方这样杀猪般的手法,他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大声的嚎了起来。
而更让胡轲感到绝望的则是,这个赵仵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连热爱健身的缘故,手劲异常之大。
此刻他手死死的按住了胡轲的身子,虽然看上去这个家伙身体并不是特别强壮,可是被他这么一按,原本就消耗尽气力的胡轲此刻竟是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这位兄弟,你瞧你这伤口都有些肿了,医治老夫这么些年处理死人尸体的经验来看,这地方要不处理的话啊,你这性命恐怕难保。”
方才用麻布清理伤口上污物的步骤已经做完,这个时候赵仵作的手也终于松了松。
身体突然一轻的胡轲也当即从桌子上直接坐了起来,不过还不等他逃离此处,赵仵作的大手却再一次握住了他的肩膀。
只是顺势轻轻的一推,胡轲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此刻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顺势再一次倒在了桌子上。
“我说兄弟你也就别挣扎了,这诏狱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既然已经来这了,就好好的忍着就是了,若真让你今天就这般轻易的逃脱了,那我老赵今后的日子可就委实不好过了。”
赵仵作说完,也不等胡轲做什么回复,他顺手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小刀。
紧接着他看胡轲还在不停的尝试反抗,于是猛然抬起一条臂膀随即就狠狠地砸在了胡轲的腹部。
这一回自己最软弱的地方被人如此抽打,胡轲身上挺着的最后一丝气儿也漏了出去,整个人如同虾子一样顿时就在原地缩了起来。
赵仵作的手是一点不带慢的,就在胡轲失去反抗能力的这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