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洛阳的路上,宇文融的心中异常的忐忑。
“这位大人,你刻知道圣上为何要召见我一个无名之辈...”宇文融不断地向前来传召的传令兵打听情况。
“唉...我说宇文大人啊...你都问了我们不下十遍了...我们真的只是负责传令,并将你带回洛阳...哪里能知道皇帝的意图...”传令兵也是被问烦了,哭丧着脸回应道。
“哦...”皇帝毫无征兆的突然召见,宇文融哪里敢放下心来,而且忧心忡忡。
“不过宇文大人也别担心,宫里传令的时候说了,要让各地的驿站按照五品官的待遇来给你提供食宿...这一趟去洛阳一定是好事,想来圣上是要给你升官呢...”传令兵经常到处传信,通过一些细节也是能琢磨出一些东西来的。
“借你吉言了...”宇文融略显僵硬的脸上这才放松了一些。
果不其然,宇文融所到之处,驿馆皆是按照五品官的待遇提供了食宿,即便是胯下骑的马,也都是上等良马,宇文融也感受到了来自李旦的关爱。
无功不受禄,突然被这样优待,宇文融心里更加惶恐,一路上边走边思考,皇帝会问他一些什么内容。
七百多里路,两天的功夫,传令兵便带着宇文融从富平赶到了洛阳,日行近三百多里路。
这对于传令兵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处,毕竟日行八百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对于宇文融这样的不常骑马的人,可把宇文融给累的够呛。
宇文融只能先住进了驿馆,休息了一夜,等到第二日朝会结束之后,才入宫去觐见李旦。
内侍将其领进了宫,宇文融跟在内侍的身后,一直往武城殿走去,一路上也没有心思四处张望。
进了武成殿,宇文融便看到了御座之上的皇帝。
因为朝会已经结束,李旦已经换上了常服,正在认真的批阅奏折,宇文融见李旦也是十分的年轻,着实有些惊讶。
宇文融连忙趋步上前,连忙向李旦施礼:“臣宇文融参见陛下...”
“免礼...先等朕一会...”李旦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原来的少府监崔辅被革职之后,李旦擢升颇具才名的尚书左丞姚令璋为少府监。
尚书左丞为正四品上的品秩,少府监为从三品,算是官升一级。
姚令璋知道前任崔辅是因为寻铜矿铸钱一事才栽了大跟头,所以任职之后,不用李旦多吩咐,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寻矿铸钱一事之中。
原本少府监派出去的人,按照李旦提供的地点已经寻到了一些铜矿的位置。
现在姚令璋上任之后,又加派人手,还为此从张若虚那里借了些人手,派往五大铜都和韶州。
很短的时间,这些地方便都发现了铜矿,铜矿的储藏量都比较大。
这份奏折便是姚令璋上奏的查明铜矿的情况,并且请求朝廷在发现铜矿的地方增设铸钱监,以及铸器坊。
铸钱监用来铸造铜钱,铸器坊铸造百姓继续的器皿,比如铜镜、铜壶、铜铸件等物品。
李旦见姚令璋办事比较麻利,效率很高,很满意的提笔做下批示:朕已同意,由政事堂与少府监协商办理...
李旦做了批示之后,这才将奏折放下,看向宇文融。
只见宇文融身材瘦长,穿着浅青色的官服,这是九品官员官服的颜色。
因为宇文融来的匆忙,并没有带衣服,这一件还是跟京中九品官员借来,所以官服并不合身,显得有些大,松松垮垮的衣服,再加上宇文融年强的脸庞,确实是显得比较年轻。
“你就是宇文融?”李旦问道。
“回圣上...臣是...”宇文融连忙回道。
“你不用紧张,朕只是召你来聊聊天...”
“是...臣遵旨...”宇文融祖父的遭遇已经说明了,伴君如伴虎,所以宇文融还是不敢大意。
“你在富平县做主薄,知不知道有什么逃避税收的人和事情?”李旦温和的问道,没有丝毫的质问语气在其中。
宇文融一诧,他没有想到李旦竟然问的是这件事情,所以有些意外。
宇文融颇为精明,虽然年轻,但是对基层的情况十分了解。
传令兵到富平县传唤他的时候,宇文融还在官衙外面与百姓们闲聊了,而且宇文融都是身着普通衣服,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看似闲聊,实际上是在了解民间的情况。
只是宇文融虽对李旦问起的情况十分了解,但是又不敢随意说出。
因为,临来之时,县令还特意嘱托,切勿乱言。
但是宇文融又不敢欺骗李旦,所以一时间有些为难。
“呃...”
“你不用有什么压力戒心,朕只是想知道百姓们最真实的情况...无意去调查什么...你说的对错与否,朕绝不追究其他事情...”李旦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鼓励道。
宇文融见李旦温和,又带着真诚,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皇帝那般,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于是便决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臣乃微末之官,承蒙圣上召见,定当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