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挤兑风波平息了,狄仁杰则马不停歇的开始了他的探查。
狄仁杰像往常一样,邀请了好友张柬之一起,再次去洛阳的街头去一探究竟。
挤兑的浪潮虽已平息,但是钱荒却并没有缓解多少,大街上的交易多是用帛。
前一段用铜钱交易的多,百姓和商家们都感受到了其中的便利与稳定。
现在纷纷抱怨用帛的不方便,而且价格波动太大,降得太快。
狄仁杰与张柬之都是心系百姓之人,见百姓们有所抱怨,心里也不是滋味,都想尽快将事情查明。
帛与米的价格降得快,两人便多往米铺和布庄等地方去了解情况。
走的多了,慢慢的倒也了解了其中的原委。
这日两人又来到一处米铺,只见一个年轻士子模样的人站在店铺前,怀中抱着几尺帛,踟蹰不前,有些窘迫。
狄仁杰很是器重读书人,便上前问道:“这位公子,我观你在米铺面前徘徊了许久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士子见狄仁杰像是个官宦之人,于是拱手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大人...不瞒你说...确实有了难处,家中本就不富裕,今日只带了二十钱和二尺帛前来买纸和帛...”
“往日只要用二尺帛便可以换的所用纸张,再用二十钱换一斗米...”
“但是今日,纸店只接受铜钱,价格比往日翻了几番...竟达到了惊人的二十钱一刀纸...”
“洛阳纸贵...二十钱一刀纸...为何会这样?”狄仁杰与张柬之大惊,这已经是天价了。
“我也不知...所以便在这米铺门口徘徊犹豫,若是用二十钱买了纸,那二尺帛就换不到一斗米...家中老小便要挨饿...不买纸,就无法抄书,不抄书,就无法习读,不习读就难以去考功名...”士子一脸的惆怅。
狄仁杰才怀中掏出二十钱,笑着说道:“读书自然是不能停...吃饭也是大事...我家中正需要二尺帛,这里有二十钱,买你怀中的二尺帛...”
狄仁杰并没有直接给士子二十钱,那样像是施舍,折损读书人的尊严,而是用交易的方式,买下了士子手中的帛。
士子岂能不知,眼圈微微发红,但还是将帛给了狄仁杰,换回了认识钱,并向着狄仁杰施了一个大礼。
别了士子,狄仁杰与张柬之抱着二尺帛去了纸店和书局等地,果如士子所言,纸价飞涨。
“看来洛阳的纸是真的贵了...”狄仁杰说道。
“我就纳闷了...晋人左思《三都赋》写成之后,富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圣上为豫王之时,所做《琵琶行》倒是让洛阳纸贵了一些...但是近来可没有听说有什么好的诗赋,能让洛阳人为之竞相抄写...而且价格翻得如此之高...”张柬之有些不解的说道。
“是啊...这件事情对普通人家影响不大,但是对学子们的影响就大了去了,普通学子的家境本就贫寒,笔墨纸砚的花费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若是再无钱买纸抄书习读,那他们就学不到什么了...”狄仁杰皱着眉头,捏着胡须叹道。
说话间眼睛倒是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孟将兄...你说这钱荒、挤兑、帛米价低、纸贵...会不会是有什么关联...”狄仁杰问道。
孟将是张柬之的字,张柬之虽然官职不如狄仁杰,但是年纪却比狄仁杰还要大上五岁,狄仁杰一直欣赏张柬之的能力,所以一直对张柬之称呼为兄。
“这几件事都颇为蹊跷,我看应该是有些关联...而且纸贵才是真的目的..”张柬之回道。
“纸贵才是真的目的...孟将兄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和..”狄仁杰捏着胡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从纸贵的原因下手去查...”张柬之提议道。
“如此甚好...”
狄仁杰带着张柬之又细细探寻了不少地方,找来了禁察非伪,通判市事的市令,了解了市场上最近的变动。
加上狄仁杰出色的推断能力,数日下来,狄仁杰便已将原因摸得一清二楚。
武成殿,狄仁杰独自一人前来求见。
“圣上,臣以查明此次钱荒及挤兑的原因...背后确是有人在捣鬼...”狄仁杰禀道。
“哦...到底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快快禀来...”李旦放下手中的正在批阅的奏折,说道。
“乃是以博陵崔氏为首的望族和一些士族们...”狄仁杰回道。
“望族和士族?怪不得呢...”李旦倒是颇为惊讶,继而面色冷峻的跟了一句。“他们是如何做的,狄相公细细说来...”
“崔家与其他士族串通一气,一起将府上的所有帛和米压低价格抛售...大肆收拢市面上的铜钱...所以导致了米价和帛价都下降明显,而市面上又没有了钱...柜坊之前收上来的帛也卖不出去...”
“接着又全部去柜坊将飞钱兑出...数日之间,便将柜坊中的铜钱兑的所剩无几...”
“最后当柜坊意识到无钱的时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