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殿。
李旦高坐御座之上,正在批阅着奏折。
内侍领着张若虚进了殿。
张若虚低着头进了殿便跪倒在地,说道:“草民张若虚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若虚虽在榜单之上,但还未正式赐予进士的身份,所以张若虚只敢自称草民。
“起来吧...”李旦说道。
张若虚只感到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连忙抬头去看,一见是李旦,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意识到之前在酒肆遇见的贵人竟是当今皇帝,张若虚已经明白他自己的这个第五名是怎么来的了。
张若虚正惶恐不安,不知该说些什么之际,只听闻李旦开口说道:“莫要惊讶...你之前见到的正是朕...若不是你,我倒没有意识到科举之中竟有如此多的不公...”
“草民之前有眼不识圣上,请求圣上责罚...”张若虚俯身认错道。
“不知者不怪...你马上就是要为官的人了,可以自称为臣了...”李旦见张若虚还有些紧张,于是说道。
张若虚听了李旦的话,压住心中的狂喜,回了一句:“臣...臣遵旨...”
“这一次朕召你来,便是要给你一个任务,那便是解决钱荒之事...”
“上一次朕听闻你在关于钱荒一事上颇有见解,对铸钱之事也是颇为精通,现在朝廷在下大力气解决钱荒,设下柜坊,发明了飞钱,吸引了部分富户存钱,只是暂时缓解钱荒,并未从根本上解决此事...”
“而且这些富户也有挤兑的风险,到时候若是柜坊之中无钱兑付,富户骚乱,柜坊尽毁...”
“朕让少府监派人前去查探的铜矿一事,到现在也没有一个音讯...”
“此事已经不能再等...朕有意命你去江西盐铁都院邓公场,从扬州招募懂的开采矿藏的人手,一边探查铜矿,一边开设铸钱炉,待此地铜矿一经发现,便即刻铸钱...”
李旦所言的邓公场,原本乐平县,后又撤并入了鄱阳县,后来在银城银山置银场,就名曰邓公场,划归江西盐铁都院管辖。
这地方名曰银场,实际上不仅产银,还有其他矿藏,后世的时候被称为德兴铜矿,在这里探出的铜矿占全球的三分之一,全国第一,世界第二。
李旦说出来的几处位置,少府监派去的人至今没有发现铜矿,看来在没有技术和工具的时代,要想探明一处矿藏却也不是易事。
所以李旦这才想让对铸钱开矿颇为熟悉的张若虚去办理此事,而且德兴也曾属扬州管辖过,不会太陌生。
“臣遵旨...定然粉身碎骨,也要不负圣上信任...”见皇帝上来就如此看重自己,委以重任,张若虚满腔热血,既激动又满怀信心。
“嗯...朕自然信你...传朕旨意,张若虚不用再参加吏部的铨选,直接授官承务郎,奉朕特旨...即刻动身前去江西盐铁都院,专管探寻铜矿及铸钱事宜...越快越好...”
承务郎乃是从八品下的文散官,没有什么实权,品秩在九品三十阶之中也不算多高。
但是一般进士出身,还要通过吏部的铨选才行,铨选过了才能授予县尉、兵曹或是校书郎这一类较低的官职。
这其中中下县的县尉多是从九品,也就是刚入流的官职,而校书郎也只不过是正九品上的官职。
承务郎虽没有实权,但是起点已经算是高的了,再加上李旦给了张若虚一个具体的工作,所以张若虚算是比较风光的了。
当然张若虚当然知道,李旦给他如此高的待遇,自然要他出力办事。
高延福捧着一份圣旨走上前离开,正是李旦给张若虚的特旨。
“张公子,接旨吧...”高延福跟着李旦与张若虚见过几面,也算是认识,现在看皇帝如此器重他,心知张若虚是要平步青云了,于是笑着对张若虚说道。
张若虚见是高延福,也回以微笑,然后跪地说道:“臣领旨...”
张若虚被委以重任,出了宫门,便直奔客栈而去。
本想收拾行礼便出发,但是刚一回到客栈便被一群士子围住,这些士子听闻张若虚高中进士第五名,又听说被圣上召入宫内去了,无不心生羡慕,于是纷纷前来道贺。
有些士子是问问见到了皇帝没有,也有些士子询问应试之法,为来年科举做准备,张若虚躲不过,只好随意应了几句,奈何士子们非要凑钱请张若虚前去酒肆庆贺一番。
张若虚接了皇帝的任务,心急如焚,哪敢有丝毫耽搁,找了个借口:“张某扬州家中有急事,需要返家一趟,他日回来定然补上...”
回到屋内匆匆收拾了行李,又跟店家结了账,张若虚便直奔扬州而去。
而娄师德这边,忙完了放榜事宜,便回到了吏部的大堂。
想着沈佺期的遭遇,有些庆幸自己之前的谨慎,不然自己也有可能被牵连。
娄师德庆幸之余,立即动手起草了科举的革新之法。
娄师德也没有太多头绪,好在这时,高延福前来传旨,就是给张若虚授官一事。
娄师德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便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