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交了符印之后,便急忙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回豫王府,便直奔安金藏的宅上,他要去看望一下安金藏,一个愿意为他挡住诬陷而剖心明志的人。
安金藏这些年跟在李旦手下做事,身份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个乐工变成了一名官员。
经济上也是突飞猛进,除了日常的工资,还有李旦答应给他的五倍薪酬,再加上因功得到的赏赐,安金藏已经算得上是富贵人家。
现在在洛阳也有了一处大宅子,生活起居都有佣人伺候。
安金藏受伤之后得到了御医的救治,回家也被照顾的很好。
李旦今日看到他,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见李旦登门探望,安金藏连忙俯身行礼。
李旦扶住安金藏,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眼眶有些湿润。
李旦拨开安金藏的衣服,看着那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腹部的长长伤疤,还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李旦看着安金藏的伤疤,问道:“你当时咋就想到自剖了呢?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救你...”
“唉...有很多人都被索元礼折磨死了,我当时也是心急,怕受不了索元礼的铁笼赩,所以就自剖了...没想到能活下来...”安金藏有些侥幸的说道。
李旦也曾在史书上读到过,武则天手底下的四大恶人,索元礼便是其中之一。
“安先生大义,你的罪我绝不会让你白受...”
虽然武则天没有答应移除铜匦,撤销洛州牧院的制狱,但是李旦依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生性残暴的索元礼给除掉,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有多人要受到他的迫害。
长期的征战,精神时刻紧绷,让李旦甚是疲惫,武则天让李旦在家休息一阵子再赴任。
回到豫王府后,李旦难得的休息了一段时间,每日老婆孩子绕身边倒也很惬意。
李隆基已经一岁多了,可以蹒跚走路了。
长子李成器已经学了很多知识,可以背诵不少诗了,刘爱妃每日带着他前来向李旦展示。
次子李成义也已经三岁多了。
今日,恰巧三个孩子都聚在了一起,李旦便用纸给他们折了一些玩具。
三个孩子当中,李隆基年纪最小,但是就属他抢的最凶,也抢的最多,即便是尚在幼年,也能看得出,李隆基做事积极主动,性格强势。
李成器年纪最大,从不主动去抢,有时候李旦给了他,他还会主动让着弟弟们,显得很谦让,和原主有几分相似。
性格决定命运,虽然年纪尙小,还是可以看出他们以后的命运。
这都是后话了。
这时候,王德真走了进来,俯在李旦面前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晚饭和往常以往,只要李旦在家,全家人都是聚在一起用餐。
等到了晚饭之后,李旦说道:“我今日有些疲惫,就不去你们屋子里休息了...”
李旦沿着假山回廊往自己的屋内走去,过了假山,瞥见身边无人,便悄悄从侧门去了别院。
薛楚儿已等候多时。
“他们人呢?”李旦问道。
“都在院子外面等着呢?”薛楚儿一边回话,一边帮李旦退去身上的外衣,然后将早已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小厮的衣服拿过来,帮助李旦穿上。
又将李旦头上的幞头解掉,重新换上一个普通的装扮,让李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伙计。
两人这才悄悄的出了门,崔必安已经和王德真等在马车旁。
几人上了马车,崔必安在前面驾车,隐在了黑暗之中。
马车行了许久,停在了一处府邸的后门。
崔必安跳下马车,轻轻的敲响了门扉。
门人慵懒的打开门,问道:“谁啊?”
“刘大人叫的歌姬到了...”崔必安说道。
门人看向拉起的车帘,还真的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歌姬。
“啧...长得真漂亮,怪不得我家大人让你登门...”门人盯着薛楚儿看了几眼,心中想到。
唐人狎妓成风,刘祎之身为宰辅,碍于身份颜面,叫个歌姬登门献计,门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到薛楚儿下了车,门人看到身后的李旦和王德真,连忙问道:“这两位是干嘛的?”
“哦!这两位是伺候的伙计。”
李旦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王德真则捧着曲谱。
“嘿...这是哪家姑娘,出门的声势挺大啊!”门人自顾自的说道,然后就将他们放了进去,引到了书房。
刘祎之最近的情绪并不好,因为武则天设置铜匦告密一事,刘祎之已经向武则天表达了数次反对意见。
特别是在李孝逸被贬谪一事上,刘祎之还曾当面站出来反对武则天,这让武则天很是难堪。
毕竟刘祎之一直都是被武则天视为心腹一般的人物,理应与武则天的思想保持一致,但是现在却屡屡唱反调,这让武则天有些恼怒。
刘祎之虽是宰辅,但是只是个同凤阁鸾台三品,是个虚职,参与政事,享受宰相待遇。
武则天的宰辅班子一直在换来换去,这一次,武则天原本有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