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眼里不仅没有慌乱,甚至有些惊喜。
“国有法度,岂能因为是豫王而不遵守。你没有路票,又咬定是豫王,私运武器,那豫王就是图谋不轨,大家都听到了...”校尉十分坚决的回应道,想来是已经知道内情了。
安金藏已经意识到这群士兵是有人安排,奔着自己来的。
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说出豫王来。
“呃...将军,我刚才说错话了,这事与豫王无关,全是我一人之事,是我假借豫王名声想图个方便...”安金藏连忙改口。
“哼,已经来不及了,留着这些话跟大理寺说去吧...将所有人带走。”校尉一声冷哼,便下令士兵们冲上来拿人。
“慢着...这事真跟豫王无关,是我私自所为...”安金藏心中着急,大声喊道。
安金藏也知道李贤被废的事情,就是因为在太子府上搜出了三百副盔甲,便认定了他的谋逆之罪,最终被废为庶人而流放。
自己是李旦府上的人,刚刚又说出了是为李旦运送弓弩。虽是实情,但是没有路票,只能算是私运武器。
在京城私运武器,那就是图谋不轨,安金藏一时百口莫辩。
薛怀义等人要是借机在天后面前挑唆,豫王定要受到责罚,甚至是被冠以很大的罪名。
安金藏本就耿直,又受着李旦的恩惠,哪里忍心因自己的一时之过而牵连豫王。
情急之下,安金藏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刀,将刀口对向了自己的胸口,吼道:“此事乃我个人所为,与豫王无关,我愿剖心明志...”
安金藏说着便要插下刀去。
“慢着...”一声暴喊,只见一匹快马冲至跟前。
“路票在此...”来人滚下马来,递上路引,正是豫王府的长史王德真。
原来王德真让安金藏前去运送流星连弩之际,便预感一定有人会从中作梗,便急忙去兵部开了运送兵器的路票又追了上来。
校尉拿着路票仔细甄别了一番,确认不假,但是依然严肃的说道:“路票虽然不假,但是此人刚才擅自夺刀,按律当交由刑部议罪。”
校尉今日是卯上了安金藏,就是不让他走。
“你...”安金藏一时语塞,对刚才的冲动有些懊恼。
安金藏的事情并不是大事,即便是入了刑部也治不了罪,但是一套程序走下来也要一段时间,再加上薛怀义与武家人的作梗,只怕时间会更久。
即便放了出来,再赶往蜀地只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放心,我一定将流星连弩送到维州。”王德真伏在安金藏的耳边说道。
安金藏看着已经头发花白的王长史,眼眶微微泛红,拱手施了一礼,便跟着校尉走了。
王德真不敢停留,害怕在起风波,也没有回家准备衣物,就连忙押送着流星连弩星夜兼程的往维州赶去。
武承嗣等人出手给李旦使绊子的同时,武则天也没有闲着。
垂拱二年的春节刚过没几日,武则天便下令召开一场大朝会。
正月里本来事情就不多,为了给各位官员多放假,正月里的朝会是隔一天开一次,且都是常参。
所以整个正月只需要上一半时间的班,而不是正常月份的十日一休沐。
今日突然召开大朝会,群臣心中忐忑,纷纷揣测武则天是何意。
两年前,武则天带着羽林军入殿强行夺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群臣也不知武则天今日定要搞出什么大动静?
一大早,群臣们便便早早来到了太初宫的门口,互相打听着,有没有什么消息或是风声,但是全都摇头不知,即便是几位宰辅有些懵逼,不知道天后今日召开大朝会所为何事。
但是皇宫的道路上却竖起了一件奇特的东西,正是鱼保家制作的铜匦。
群臣意识到,今日之事或许就和这个铜匦有关。
等到开了宫门,裴居道领着头进了太初宫往乾元殿走去,一路上大家都十分谨慎的往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埋伏的羽林军。
只是左右观察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羽林军的身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进了大殿,按班站定。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喊声响起:“天后驾到。”
一众女官宦官开路,武则天穿着一身鲜丽的金丝鸾鸟朝凤的朝服居中,气势威严的进了大殿。
武则天像往常一样先是扫视了一番群臣,这才安坐御椅之上,大朝会正常开始,群臣山呼海啸的拜见完毕。
“朕之前命朝堂所置登闻鼓以及肺石,受状以闻,然登闻者甚少,然登闻鼓及肺石皆有禁军守卫,百姓畏而不前,未能有广开言路...朕命鱼保家又制作了一件铜匦,这铜匦分为延恩、招谏、伸冤、通玄...”武则天对铜匦进行了一番介绍。
“设立铜匦旨在革除言路之弊,有进书言事者,.凡大唐子民、无论士农工商、僧道胡汉,不论身份,皆可投之,胆敢阻拦者论重罪处理...”
“每日由正谏大夫、补阙、拾遗派一人担任知匦使,御史中丞、侍御史轮流派一人为理匦使,掌管铜匦的钥匙,将所有投书分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