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账外走进一队刀斧手,不由分说,上前来将薛讷和武攸宜反手束住,要往外面押去。
那嚣张的武攸宜自知自己与李旦有仇,原本以为有了武则天的嘱托,李旦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现在见李旦来真的,顿时吓得双股战栗,浑身发抖。
倒是薛讷挺着腰杆,大声说道:“请总管听我解释...”
武攸宜情急之下也大声喊道:“魏元忠救我...”
魏元忠是武则天任命的监军,不仅精通军事,还聪明过人,处事圆滑,深得武则天的赏识,所以三番五次的被任命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魏元忠昨日接到李旦的召集议事通知后,再结合民间关于李旦在北疆与突厥的战争传言,已猜到李旦是个人物。
看到议事通知定在辰时初,那时候普通人家也就刚起床而已,这么早就召集大家,想来李旦这是也要搞事情。
魏元忠今日早早的便来到了营门外,看到李旦带着陈子昂与崔必安提前进入军营,已知自己的猜测不错。
但是魏元忠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等到大部分将领都到了之后,这才随着众人进入,然后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就是要观察李旦今日要做什么。
魏元忠观察了李旦好一会,但都被李旦面前的孙子兵法给挡住了脸。
“用书挡住自己的脸,让人看不到表情,也无法判断他的心思,这一招高啊!”魏元忠心道。
当李旦冷冰冰的叫出军纪官,要按照军纪斩首薛讷和武攸宜的时候,魏元忠也看不出李旦是真是假。
所以当武攸宜叫到他的时候,魏元忠连忙站了出来,不管真假,先把两人救下,况且天后还有交代,不仅要监理军事,还要保护好武攸宜。
“咳...李总管,大军未动就斩大将似有不妥...”魏元忠说道。
“是啊!还请总管大人三思后行...”有了监军领头,其他众将也都纷纷为两人求情。
“魏监军,你说不妥,从何说起?”李旦冷眼看向魏元忠,冷冷地问道。
“军纪官所言的十七律五十四斩,乃是行军过程中的军纪,现在大军未曾开拔,是故用此军纪有些不妥...再说了,也要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魏元忠解释道。
魏元忠的解释,算是找到了一个漏洞。但是朝廷的旨意已经颁布,按道理说,天兵道大军已成军,李旦要是硬要使用军纪倒也没问题,所以决定权只在李旦手中。
众人全都抬着眼,眼巴巴的看向李旦。
李旦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魏监军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一个申辩的机会,你们说说点时不到,薛讷当值不值的缘由吧?”
薛讷甩了一下手臂,挣脱士兵的束缚,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含热泪,面带愧意的说道:“禀总管,家父去世两年,家母年事已高,昨晚因思念家父,中风倒地不醒...”
“家人来报的时候,我一时着急,慌忙赶回家中,仓促间未来得及向总管告假,也未能寻得同僚代值,实在是末将之错,望总管念在事发突然的份上,饶了末将之罪,让我戴罪立功...”
李旦点点头,薛仁贵去世两年了,这个李旦曾经了解过。
再看薛讷的神情,面带疲惫与倦意,也不像是在说谎。
“武副总管,你呢?”李旦看向武攸宜,还特意点明了他行军副总管的身份。
昨晚,武攸宜的一群攀附者,设宴为其送行,在众人的奉承之下,武攸宜有些自持过高,喝的有些高,今日便起得有些晚。
“呃...我...我...”武攸宜自然不能再拿自己的父母说事,支支吾吾的半天,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只得面带窘迫的看向魏元忠。
魏元忠见武攸宜窘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示意他说自己腹泻难行。
然而武攸宜并没有理解魏元忠的意图,看着魏元忠的大肚子,脱口而出:“哦!我的小妾今晨生孩子,我因此事耽搁了时间...”
武攸宜说完还为自己的机智而洋洋得意。
由窘迫变得意,武攸宜的表情十分的滑稽,引得众人忍俊不禁,暗暗发笑。
魏元忠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个理由倒也算合理,只是不能考证,若是李旦诚心置武攸宜于死地,找个人去武攸宜家查证一番便知真伪。
好在李旦今日只是想要立威,并不是想要置之于死地。
“薛讷母亲中风倒地,事发突然,情有可原,然应急处置不当,按律当处关禁闭三日,杖二十...你可有不服。”
“末将犯错在先,对处罚心服口服,愿意领罚...”当值不值,薛讷知道这是大错,李旦的处罚已经是最轻的了。
李旦见薛讷认错态度良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是故意要处罚他。只是这三十万的大军,若是自己治军不明,再加上武攸宜跟着捣乱,怕是会丧师辱国。
“这三日禁闭就关在家中吧,三日不得出门,军纪官负责监督...二十下杖责先且记下,待到了北疆之后,看你表现再定...”李旦如此安排,既处罚了薛讷,又让薛讷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