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猜的不假,崔智聅与崔必安确是有关联。
他们是一对父子,曾经共同在裴行俭将军账下效力。
裴行俭十分看重崔智聅的才能,提拔他为副将。还将其子崔必安安排在自己身边当做亲卫,时时教导。
永隆二年,也就是四年前。
裴行俭率西路军程务挺、东路军李文暕共三十万人马在边境多次击溃东突厥军队,斩首首级堆积如山。
后来,裴行俭又使用离间计,离间了东突厥首领阿史那伏念和阿史那德温傅,让他们只见产生了猜忌。
阿史那伏念心生惧怕,便与裴行俭秘密商定,捆绑阿史那德温傅来降,而裴行俭许诺阿史那伏念,不杀他们。
但是当时的侍中裴炎妒忌裴行俭的功劳,向高宗李治进言,说阿史那伏念是被程务挺和张虔勖的威胁追赶,走投无路才投降的。
朝廷也曾派人到军中问询当时参战的各位将军,而崔智聅身为裴行俭的副将,自然也是朝廷问询的对象之一。
但是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阿史那伏念确是因为程务挺率军追击阿史那伏念,令其畏惧而降。
这也导致阿史那伏念和阿史那德温傅双双被处死,还将所有功劳全都给了程务挺和张虔勖。
程务挺因功劳被提拔为右武卫将军,封平原郡公。
裴行俭也因此郁郁而病,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身为裴行俭亲卫的崔必安,深受裴行俭培育之恩。认为自己的父亲也受人指使,做了伪证,深感不齿。
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军营,躲到了豫王府做了王府卫队的队正。
崔智聅也曾四下里找寻崔必安,奈何崔必安平日吃住在王府之中,又行事低调,所以崔智聅一直未能找到崔必安。
今日在此想见,崔智聅百感交集,但是身为一名军人,他还是要做好自己的职责。
见李旦有些疑惑,崔智聅掏出了程务挺的将军令牌,交给李旦的护卫。
李旦接过令牌,确认无误后又交还给了崔智聅。
“嗯,令牌不假,有劳将军了。”李旦拱手道。
崔智聅不再理会崔必安,对着李旦说道:“请王爷启程,末将护送你去幽州都督府。”
崔必安愤愤的收了护卫队,跟在崔智聅后面,护送着李旦前往都督府。
只是刚走出数里路,崔必安看着崔智聅,便又想起了裴行俭,心中愤怒再起。
啪...崔必安猛地抽了一下坐骑,气呼呼的向远处奔去。
崔智聅也想找崔必安聊聊,但是碍于李旦在场,一直没有机会。
此刻见崔必安与大部队拉开距离,心中大喜,连忙示意副将压阵,自己则打马追了上去。
这一切,李旦已经透过车窗全都看在了眼中。
崔智聅一直追到前方的树林之中,才赶上崔必安。
“安儿...”崔智聅大声叫道。
“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崔必安气呼呼的吼道,一边加快打鞭。
崔智聅身为将军,胯下的马匹自然比崔必安的要好上许多,所以崔必安也甩不掉崔智聅。
“安儿,你听我给你解释...”崔智聅逼停了崔必安。
“解释什么?明明是裴将军用计大破阿史那伏念和阿史那德温傅,怎么到你们口中就变成是阿史那伏念畏惧程务挺兵势而降。你为了荣华富贵,就可以昧着良心作伪证吗?真是令人不齿。”崔必安一脸鄙夷的质问道。
“不是你想得那样...”
“哼,那是那样...”
“当时朝廷是派人来问询过我,我也照实说了,一切都是裴将军的部署,但是朝廷并没有采信...”崔智聅飞快的解释着。
“哼...你与程务挺的关系,世人皆知,还想来诓我。”
不论崔智聅如何解释,崔必安就是不相信。
那次冒功事后,崔智聅也获得了提拔,而且这几年一直与程务挺交好。
所以在崔必安眼中,定是程务挺与崔智聅,两人狼狈为奸。
“我与程将军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利益,只是我与他共同为国御敌,并肩作战十余载,又钦佩其卓越的军事才能,而诚心追随。”
“哼...少说好听的话...”
崔智聅还欲解释,正在此时,后方传来一阵鹿角之声。
“不好...有敌袭击...”两人都是军旅之人,听闻号角之声,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调转马头,往回奔去。
前方已经传来阵阵厮杀之声,由于没有了主将,且卫队士卒与崔智聅带来的府兵互不熟悉,配合混乱,已经被敌方骑兵冲击的乱了阵脚。
崔智聅见状,对着崔必安叫道:“你速速带卫队保护王爷,骑兵交给我。”
战局危险,崔必安连忙冲入阵中,组织卫队守住马车。
崔智聅在阵中稳住阵脚,又迅速组织长刀队列阵绞杀对方骑兵。
陌刀队是大唐对付骑兵的利器,但是普通军队并没有配备陌刀。
崔智聅按照陌刀队的阵法,使用长刀队抵御骑兵,长刀队只能暂时与其僵持。
以往在境内遇到的小股突厥骑兵,多是冲击一阵后,便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