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话将皇上的神智唤回来,听到景王的威胁,看到一点点爬向自己,最终体力不支咽气的老七。
看到挤在大殿一隅,默默叹气的众朝臣,他一口血喷出来。
指着景王,“你这辈子休想,朕还有那么多儿子,我传位于他们,传位给你十四皇叔,也不会传位给你这个畜生!”
阡陌礼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提剑当场将皇上杀死。
他声音中蕴含着狂风暴雨的怒色,对着身边的亲卫吼着,“父皇身体抱恙,搀扶回养心殿宣太医!”
立即有侍卫上来拉扯皇帝,将他从龙椅上强行拽下来。
“逆子,你不会得到想要的,逆子,逆子!”
景王无视皇上越来越远的声音,看着御案上的文书,提笔,想了想对左相道:“柳相爷,传位遗诏当大臣代写,还请劳烦您执笔。”
这是逼柳相表忠心的时候,如今武他有涡阳王,文将柳相的势力拉拢至麾下,这天下就稳了一半。
而柳相在嘉靖帝前失了宠幸,如今迫切要将柳氏一族再回从前不衰之地,若是他有从龙之功,便能再次和帝王拉近关系。
柳相拍拂了一下袍服上的尘土,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礼,“老臣遵旨。”
此恭敬的态度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部分敌对的朝臣寒了心,大势已去!
他们真的要奉这个畜生不如的人为帝王吗?
几位大臣向右相靠近,“相爷,一会跪拜新主,我等愿誓死不从,只要您说一句话,不承认他的帝王之名,他这个皇位便不会坐稳。”
赵相的心里何尝不想以死示忠,但他还不能死,大周不能亡,他身为宰相在国家有难之时,要为百姓顶起这片天,这才是权臣存在之理。
“死除了能明志,毫无意义,还会害死家人!”
“不,我不怕,我朱友之食朝廷俸禄,就要做忠君之事,这等忤逆不孝,残暴之主我朱家绝对不侍奉!”
“闭嘴!”
翰林阁学士的话差一点带动半部朝臣以死冥志,被右相压低着嗓音喝止住。
“你们忘记皇上刚刚的话了,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谁?谁不在京中又有扭转朝局的能力?”
他的话音落,身边几人皆思忖起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压抑。
右相见众人暴躁的心思被压住,重重吁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看到景王亲手杀弟,强行架走圣上的举动,他心也是愤怒的。
可他不能乱,不能让有心之人有趁机除掉他们的机会。
一切都还不晚,幽王的捷报已经送到,幽王不会让这种小人得志,他要保护众人,怎么安定下来,让朝局不要乱才行。
诏书定好,景王得意地看着。
周顺更是有眼色地将印玺拿起,递到景王手中。
“王爷,加盖了御印送至中书省,您就是咱们西周的皇上了。”
景王看了
他视线从众朝臣身上扫过,独独落在右相的身上。
右相知道,但凡他有一点不恭之心,今日赵府便会祸及满门。
“臣等遵从圣义,还请宣读圣旨。”
他没有说景王继位乃民心所向,只等说遵从圣义,听从圣旨之命,若将来幽王回来能够清君侧,他们才可指出景王私传圣旨,逼迫他们服从。
景王得意大笑,从未觉得有这一刻得意。
他坐在还尚有父皇留下体温的龙椅之上,听着周顺洪亮着嗓子宣读传位诏书,脸上有藏不住的兴奋。
他终于坐到这里了,终于能将这天下握在手中,昔日瞧不起,对不起他的人全部要付出代价。
他皇位还没坐稳,还想论功行赏,还未威风八面,问题便向他砸了过来。
右相跪行在地,启奏道,“王爷,圣旨以下,需青天监算出吉日,祭天拟国号,咱们才能呼您万岁,可眼下还有几件要事尚未商议完,王爷可能定夺?”
景王率军攻进城中时,正在早朝。
他便将眼下最棘手之事提出来,“去岁我国多地爆发鼠疫,今春播种的粮种损失大半,今秋的收成未下,百姓面临青黄不接之时,还请王爷示下,是否要开国库赈灾!”
景王是想做出政绩,让不服他的人看看的,且他向来没有主见,想也没想到右相在给他挖坑,大手一挥。
“百姓生计为重,必须开仓赈济。”
柳相刚想提醒,如今国库空虚,早无赈灾粮,可皇上的话音已经落下。
右相又道:“如今九州二十府,系数余粮不足,还请王爷示下这粮要如何筹集?”
右相一党的人很聪明,此事还未解决,又有人站出来。
“臣,朱启明有本要奏。”
景王还沉浸在朝臣向他叩拜称臣的美好感觉当中,大手一挥,“朱大人请讲。”
“王爷,如今邻国有起兵之嫌,以防万一我朝要立即找出对策,是合谈还是迎战?合谈的条件是什么,迎战的对策也要皇上示下,且国库空虚,已难发放军饷,若战怕守城都难。”
阡陌礼头疼,这,他也不知要如何应对,要好好想想才行。
这时,又有礼部大人出列,“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