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皇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贤妃,“你也有今日?”
“真是畅快,畅快啊!”
她状似疯癫的模样冲进了小院,在杂草丛中仰天大笑,双手向天,不住地转着圈。
“报应,报应不爽啊!”
贤妃站在破败的廊下看着她,眼神冷冽如刀。
“我落得如此,你就那样高兴?”
皇后停止的舞动,扭过头眼中闪着恨意,仇视着她,“对,本宫高兴,比昔日扳倒甄雅滢都要快活不止十倍!”
“孙春华,你不是一个小吏的女儿,是本宫钦点你留下,是本宫将你视为心腹一步步提拔你为贤妃,你的母族也是仗着你的势,一步步做大。可你呢,不知感恩,竟然在背后害我!这于你有什么好处!?”
贤妃不说话,只看着她在那里不甘心地诉说着。
“你这些年来对我恭顺全是装的,可惜到了近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是你在背后捅刀子,是你害本宫至此!”
“呵呵…”
贤妃被揭开老底也不抵赖,她一步步走到庭院前,嫌恶地踢开脚下碍脚的石,视线对上皇后的眼睛,平静地与她对峙着。
“亲信?提拔?”
贤妃笑得眼泪花都落出来了,看着眼前瞬间苍老十岁的皇后,她不屑地道:“当日我也是有身孕的人,是谁收买太医,告诉我体寒不易受孕,又告知皇上喜欢吃桂花糯米藕,九月的天,我兴冲冲地带人采莲藕,结果被人推进莲花池,滑了胎。”
皇后想起,那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贤妃初得皇上宠幸,一时风光无两。
一个贵妃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又多了一个女人与她争抢皇上,于是设计她去采莲藕。
因为她知道那日甄雅滢也会去采藕,为皇上做最爱的桂花糯米藕,二人碰上,甄贵妃必会对她发难。
一切如她所料,甄贵妃亲手将人推进冰冷的池塘,滑了胎。
甄贵妃因此被禁足三个月,而贤妃再也不能受孕,这一次她赢得了后宫执掌权,再没有被甄贱人刮分了去。
不过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她记得这样深。
“那又如何?当初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淑媛,那一次过后,本宫没少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不然贤妃的名头哪由得你来做?”
贤妃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那么多年,假扮温良、体贴,其实她才是后宫当中最狠毒的女人。
“别说的那样委屈,我为你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一切就该扯平了。可你入了冷宫也不放我清静,你为什么那么坏!”
皇后不服输,骂他,“谁坏,若没有你找人刺杀宁安郡主,本宫会落得这般田地,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母族,都是仰仗我才有的好日子,你以为背后陷害毁掉我,你能高枕无忧,你太小瞧我了。”
贤妃同样不示弱,“我坏,我宁愿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想坐在那高位之上,既然永远都生不出孩子,索性也不用被皇上宠幸,你知道这十几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晓得无宠幸又是什么滋味吗?”
贤妃越想越恨,她拿出早就备好的毒药,一把扯住皇后的头发,趁着她无力反抗时,与宝珠合伙将药粉悉数洒进了她的嘴里。
贤妃死死捂住皇后的嘴,宝珠则在身后用力箍着皇后的身子不让她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后双眼瞪出血丝,可她本就体弱,又哪是两个女人的敌手。
只能任凭嘴里的药一点点由唾液化掉进入腹中,一排泪无声落下。
她呜咽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恨,还能委曲求全在她身边演了那么多年的姐妹情深?”
可是她的话被捂在喉咙里,只化出呜呜呜的嘶吼声!
贤妃见她不得救了,终于松开手,在偌大的冷宫中笑得癫狂,看着软倒在地,拼命呕着嘴里药的女人,笑她痴人做梦。
那药入腹就没得救了。
她一声长叹,忍不住落下泪。
“多少年了,终于有机会替我那没出世的孩子报仇了。”
皇后只吐出几口苦水,慢慢便觉得腹痛难忍,如同有剪子在她的肠胃里搅动着,疼得身子不住在原地扭曲。
宝珠吓坏了,她害怕地看着贤妃,“娘娘,若是人死了,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贤妃根本不怕,到了这种地步,她冷静的可怕。
“把她拖进屋子里,趁着无人,把她吊起来。”
贤妃拿出帕子,利落地擦掉皇后嘴角溢出的血,将随身揣着的白绫悬到了梁上。
再走出冷宫,看到那个守门的婆子,再次给她丢下一大袋银子。
“甄贵妃也被关了多日了,让她出来走动走动,和皇后娘娘说说话,嬷嬷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丢下一块染血的帕子,嬷嬷看到后一阵后怕。
她眼神往冷宫方向瞟,不敢想自己当值时,人死了她的后果是什么,捡起地上的银子,不住地点头。
“奴才懂,奴才一定让甄贵妃与皇后娘娘好好叙旧!”她将染血的帕子捡起来还给宝珠,躬着腰目送主仆二人离开,心却打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