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宝才将车厢门打开,一股子怪味就扑鼻蹿了出来。
白清漓明知故问地道:“这什么味啊!”
明宝惶恐道:“郡主莫怪,实在是公子一直昏迷不醒,用了药后如厕的次数越发频繁,这里环境有限,被褥都尿湿了,实在没办法清理污秽。”
白清漓拿袖子挡住视线,无奈地道:“即便如此,这等衣衫不整的样子,你请本郡主给他诊治,你可知,你如此冒犯本郡主,我现在治你死罪,也是应当!”
明宝惶恐,不住求着饶命,“小的错了,郡主饶了小的吧,小的这就替公子穿好衣衫。”
可是云翰天所有衣物都脏了,他没有办法,拿出自己的小褂给公子换上,然后推开车窗,给车厢内通风换气,顾不得云翰天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尽力地满足宁安郡主的要求。
终于车厢内没有污秽的气味后,他爬出车厢,跪在泥泞里。
“郡主,没有怪味了,求您看看公子的伤口吧。”
白清漓在车下淡淡向内瞥了一眼,淡淡道。
“既然是高热,必是伤口感染了,蛇毒早就清除了,这点小事你家府医便能处理的好。”
她根本没有诊治的意思,对一旁的云大夫道,“你打开他的纱布看看,若是看到皮肉泛白,刮干净重新上药即可,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府医一职你还是请辞吧!”
白清漓说罢转身就走,衣摆被明宝拽住。
“郡主,公子的身体扛不住这样硬生生地刮骨割肉啊,您行行好,给公子一点止痛的药吧!”
白清漓停下身子,斜睨着他,“你什么意思?”
明宝一下下磕着头,求着,“郡主,奴才知道您有一种药,用了之后那些侍卫就不疼了,您给咱们公子也用上一些吧!”
白清漓猛地扯出自己的裙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明宝,她眼神虚眯,若是用眼睛可以杀人,此时明宝怕是已经死一万次了。
“明宝,你家公子为何受伤,你心中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若是没有你们招来匪患,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会有我们在此煎熬一日一夜而不能前行?”
白清漓用最无情地话说道:“你不是忠心耿耿舍不得你家主子受苦吗?好,你现在就死,只要你替那些枉死的侍卫抵了性命,我现在就给你家公子舍药治病,绝对不再让他遭受半点痛苦。”
明宝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原来郡主什么都知道了,所以,郡主是故意不治公子的?故意折腾羞辱世子,让他白忙一通,只是看笑话。
所以,郡主是要他死才会出手吗?
白清漓见他犹豫了,冷笑,“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命,就别在这里烦我,我能向你保证的是,你家公子死不了,但是那么多条人命皆因他的心胸狭隘而葬送,这个罪,他必须要承受。”
向书远远地立着,整个脊背都是凉的。
“郡主,若您说的那般,公子总有病好的一日,您不怕…”
白清漓睨向他,“怕?若没有本郡主,他现在已经毒发身亡了,若真的说起来,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你家公子不会次次皆如此忘恩负义吧?”
向书垂首,“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郡主看在太子妃的面子,原谅咱们公子一次吧。”
他说着,也跪了下去。
白清漓对天翻了一个白眼,“你们还真是云府忠心耿耿的奴才,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会学威胁本郡主了。”
太子妃,云诗玲?
此时怕是都腐败成了一具白骨了。
“还是那句话,想要你家公子不受罪,就拿你们的命来换。”
向书也傻了,公子雇凶杀人的事,他一概不知,为什么要用他的命来换。
白清漓见他也垂下头不再说话,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这二人,是云翰天的心腹,平日里定没少为那个人渣做伤天害理之事,白清漓故意过来看看,就是要确定一下云翰天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在她看来,离死还差着一点,那她自然不会出手。
身后的马车内,很快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云大夫不住地劝说着,“公子,再忍一忍,老夫将您腐肉祛除掉重新上了药,这样才能好转啊!”
他们怎么折腾白清漓不管,相反地,还在他们的马车内安置了三个腿上有伤的侍卫,没办法,伤患太多马车太少,绵绵细雨一直下着,病人的伤沾不得水。
很快,他们撤离此处,向吴安镇赶去。
云翰天被痛醒,高热让他全身使不出半丝力气,甚至水都喝不下。
明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公子告状,“公子,您一定要挺过来啊,等到了盛京,见到了太子妃,一定要让二小姐治宁安郡主的罪。她有药不给您用,才让能平白遭受了这些苦。”
可惜,云翰天只是苏醒了片刻,很快又晕厥了过去。
明宝看着车内另三位用的药水,眼珠子一转,将其中一人的药抢了下来。
“你干吗?”那人去抢,奈何他身上有伤,又哪是身体康健明宝的对手,很快才愈合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干吗?我家公子是官,你是奴,我家公子要用药,你们就得把自己那份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