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道:“礼老,此事本不想与你多交代,既然你心生误解,便告知你。此次将我们被困山腹深处的仇人就宿在攸乐山,我回西周途径此处,想顺便将他除之,而清漓的毒术在你之上,这你总要承认吧?”
褚黔礼一辈子桀骜不驯,强权压头都随着性子来,可他就只服能力强的人。
幽王是一个。
师父是一个。
“师父好的何止毒术,医术也强过我,可是她此时病着,你们就那么急着动身?”
白清漓见他心情好一些了,劝道:“不急不行,北狄已数次来犯,幽王再不回,幽州上万百姓的性命就危险了,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褚黔礼松开了马缰绳,“性命一直被人觊觎的滋味确实难安,那你们此行小心,攸乐山的毒障固然凶险,入山后,最难的是用水。外围的雨水多有腐蚀性,你们要做好防护。”
这一点白清漓还真不知,原本要出发的马车,为了备足水源,又推迟了半个时辰。
朝霞公主被人搀扶着出来,拉着女儿不放心地叮嘱,“此行若太过凶险,就回来,总会有法子治好身体的。”
白清漓点头,攸乐山的灵眼,是她恢复身体的最后希望,再苦再难她也不会放弃的。
马车出发前,阡陌禛将一封信交给朝霞公主,“公主,此信劳烦递到建安王手,由他亲启。”
羿夜安其实对幽王隐匿行踪来东吴是存着芥蒂的,尤其是皇帝死后差一点陷东吴内荡。
“王爷与建安王一直有牵扯吗?”
阡陌禛轻笑一声,“公主若不放心,自可打开信笺查看内容再替我传送。”
白清漓想让母亲相信幽王一次,哪知母亲也是个爆裂的脾气,当场就将信笺给打开了。
她看了一眼,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你这是…”
“本王替他铺了那么多的路,也是他该回馈我的时候了,谢就不必了,伤害清漓的人,我希望他清楚记得,一个也不要放过。”
羿夜安也恨云氏父女设计陷害女儿,更恨动用私刑的廉元亮,但是她没想过要将这几个人都除掉。
“你要将他们全除掉?”
“
公主不必担心,成大事者,总要杀伐果断,若他想坐稳摄政王的位置,除掉几个碍脚石,也是他必需要做的事!”
羿夜安将信收好,点头,“此事本公主知道了。”
她再次叮嘱女儿,“快要除夕了,母亲在府上等你一起回来过年。”
白清漓忍不住泪湿了眼帘,原以为这个新春,她终于能和家人团聚,看来又要错过了。
“娘亲,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若赶不回,您也不要难过,十五元宵节定陪您过。”
羿夜安长长叹息一口气,挥手,“去吧,赶不回来也不要紧,能找到药是最好的,一路注意安全。”
看着马车动了,朝霞公主愤恨地捏紧拳头,她不参与朝政与后宫的阴谋诡计多年,不代表她就不会了。
如果不是皇后,不是洪武公,她的女儿也不用在除夕之前离开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寻药!
她没有回府休息,而是让红裳备车,“陪我去一个地方。”
红裳为难,“公主,您的腰?”
“无碍!”这些年,她将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可不代表她羿夜安真的无人可用了。
马车停在凤仪楼前,红裳看了一眼这里的牌面,“公主,奴婢怎么觉得这里是风尘烟花之所?”
国丧当头,十里长街都是白的,他们家公主来秦楼楚馆好像不太好吧?
“我不下车,你去里面送个信,叫一个花小楼的出来找我。”她递出一袋金子,叫红裳拿了进去。
红裳本以为,这种地方,还叫这种名字,不知是怎样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就算不能堪比幽王的俊美出尘,至少也要清俊无双吧?
结果出来一个满脸癞疮,身形佝偻的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红裳嫌弃地退后两步。
“你是花小楼?”
“花小楼这个名字已经快二十年没有人叫了,现在他们都叫我癞头花。”
红裳将那袋金子丢给他,“公主传你。”
癞头花看着曾经熟悉的荷包,忍不住泪目,“我还以为,公主早将我忘记了。”
朝霞再次看到花小楼时,也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曾经名动潘阳城第一儒雅美公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年没有找你,有人给你气受了?”
癞头花垂着头不吭声,但是表情已经将他的所有委屈都说清楚了。
“怪我,沉浸在失女之痛中出不来,没有妥善安置你们,这次行动结束后,还你们自由身,拿了银钱随你们去吧。”
在东吴,因开国为女帝,所以女子一直有着崇高的地位,只要你敢,公主可豢养面首为己所用。
花小楼当年为朝霞公主第一宠臣,后公主大婚,他便搬入凤仪楼,再未得到公主的联系。
但是,在那之前,他也是诸多技能压身的能人。
“公主想让奴做什么?”
“混进法台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皇后的名声毁得一败涂地,永远离开干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