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漓心中又欢喜,又难过。
眼前的女子,是她的女儿,可她们只能这样偷偷相认。
白清漓问她:“娘亲,难道你不高兴我回来了吗?”
百里漓听她唤娘亲,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郡主这话可切莫再说出口,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白清漓心中一阵窃笑,这么容易就被拿捏了吗?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自己?
想来也是,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早就去过黑三角,与那百里曜会过面,知晓了他们的一切。
扯下她的手,道:“娘亲,我自然晓得与你相认会是什么下场,所以我也只会私底下这样唤您,自从晓得自己身世那日起,我便觉得父亲欠娘亲一个交代,所以我在心中发过誓,待我在东吴站稳脚跟,便回西周,届时我以郡主的身份势必将父亲带回来,给娘亲赔罪!”
“带回来?”想到百里司的背叛,在外族面前使用巫医术,想到女儿的处境,想到东吴对百里一族的剿杀,她害怕地反驳,“不,带回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娘亲这么多年还在乎他?他在那边早已经妻妾成群,父慈子孝,从未在乎过我们母女,您还对他心软?”她表现得极为愤怒,努力深吸了一口,又道。
“行吧,那我带娘亲回西周,命他将那个周氏休弃,娶您做侯府夫人!”
漓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光,随后又暗了。
“此时说这些都是妄想,郡主您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人寻老奴。”她转身慢慢退出去。
“娘亲,这怎么能是妄想?”她起身,傲气十足,“曾经,我只是乡野被遗弃的丫头,奴才都能踩庄一脚,可如今我不还是来到了东吴,做了郡主。”
她抓住百里漓的双手,表现的很是狂妄,“这样难的事情,女儿都做到了,做侯府的夫人又有何难?”
白里漓制止她,“此事先不提,听嬷嬷的话,这事以后再议,咱们不说这些。您先歇着,老奴去看看公主那边有什么吩咐。”
白清漓一声急色唤住:“娘亲!”
她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碧玉通透的镯子,“娘亲,这对碧玉福禄镯本是母女镯,您别怪女儿不能与娘亲相认,如今只能借此镯子传情,希望娘亲能戴着。”
漓嬷嬷回到前厅,羿阳泽已经离开,她伺候了一杯茶端到公主面前,心情依旧是波澜不已。
朝霞公主问道:“清漓可满意?”
她忙道:“回公主,奴才瞧着,郡主对府上的一切都很满意。”
朝霞公主点头:“她喜欢就好!”
她心情好,捏着帕子咳喘了一会,道:“真没想到她能出落得这般好,举止风度、说话谈吐皆挑不出大的毛病,若不是泽儿说她在庄上长大,还以为是哪个高门养出来的贵女!”
漓嬷嬷心中忐忑,问:“郡主看起来确实礼仪风犯样样都挑不出毛病,公主就没怀疑她的身份吗?”
羿夜安捧着手中那盏茶,看着茶叶慢慢舒展,好半晌才道。
“泽儿此番回朝,人单势孤,他想寻我庇护为自己立足的心思你我都能猜到,若说找一个与我相像的人来攀附认亲,我可能还会生疑。”
她笑了笑,“可你看到了,他找回来的人,却和当年驸马那样的像,泽儿与驸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又哪会有这样深的心机?”
何况,那么错综复杂的隐情,若不是真的发生过,谁又能编排得出呢?只要她这边稍加做调查,他也隐瞒不了。
漓嬷嬷手放在玉镯处,心更乱了。
“公主,依奴才看,还是派人去西周打探一下情况最好,毕竟是皇族血脉,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羿夜安轻抬眼帘,瞥了她一眼,最后轻轻嗯了一声,“确实要派人去西周,但是本宫要给百里司这个狼崽子一点颜色,当年偷女之恨,本公主从未忘记,如今既然有了他的消息,即便他躲在西周做了侯爷,本公主也要拿到他,报了此仇!”
漓嬷嬷连连点头,手中的帕子却是捏得死紧,耳边回响着白清漓刚刚的话。
“那就带你去西周,做候府夫人!”
她愁绪了许久道:“公主,那里再怎么说也是西周,若他无用,咱们叫他们把人送回来就是,可他现在毕竟是侯爷,就这样上门去拿人,未免是在下对方皇室的面子,此事怕是硬来不得。”
“本公主要拿当年的家奴,他们还敢不放人?他们是想与东吴皇室为敌不成?”
漓嬷嬷立即劝着,“公主,再怎么说他在那边有神医名头,又是朝廷官员,怕是没那容易。”
“那就谎称本宫病了,让皇帝下一道旨意,把人请到东吴来。”
找回女儿后,百里漓便生了私心,她忽然间想有自己的家了,想阖家团圆!
到了晚间,百里漓趁着下人都休息了,匆匆来到前院,前后看了无人盯着,敲了暗门。
“进来!”
漓嬷嬷转身叩上房门,唤了一声,“见过管事大人!”
男人很年轻,只有三十来岁,看到漓嬷嬷的那一刻,脸上呈现出不满。
“嬷嬷,有事不能明日再议?这个时间来对我,容易让人生疑。”
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