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艽远一回来,就看到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医书、医案、病例全都乱了。
“这这这……你在干吗?”
白清漓做错事半点理亏没有,从叠落的医书上站起身,随脚带翻一堆医案。
“我只是想查查,这换肤术要领和原理,中医十三科,旁支祝由术我都有涉猎,唯独不懂这换肤术是如何做到,拿别人的皮,让自己完好如初的。”
白艽远心里一个咯噔,这小孽障果然是带着怨恨回府的。
“你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何必自己乱翻乱找,我这书房都被你弄乱了,这如何收拾。”
白清漓没找到自己想要,也懒再留下,只说了一句,“这种小事还用父亲操劳?随便叫个下人收拾了不就好了。”
让她诧异地是,白艽远却是自己拿起所有医书分门别类地往书架上放,尤其是那些医案,这一次整理完直接锁进了一个木箱里。
她暗暗后悔,白艽远回来的太及时,她只顾着翻找关于白艽远来西周前的过往经历,没有看具体这些病人的病症。
说不定能从中捞到有价值的东西,用来自用。
她眼睛落在渣爹腰间的钥匙上,那里有一把金色的比小手指还迷你的小巧钥匙,那是开哪里的锁?
她眼睛在房中探寻,却没有找到相应上锁的物件。
那个小箱子会藏在哪呢?
白艽远看着她站在房中不走,拿出一本薄册子丢给她:“这就是换肤秘术的全部医理,拿回去看,没事不要随便进出我的书房。”
白清漓走了,低垂着头,想着心事。
红裳在一旁问小姐,“三小姐想要白大人身上那串钥匙?”
白清漓瞄了她一眼,这红裳不愧是罗煞门排行榜上的杀手,心思这么细腻?
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钥匙而已。
“你有办法拿到?”
“拿到钥匙不难,只是那串钥匙上的金匙造型复杂,想复刻难度有一点大,一夜怕是完不成。”
意思就是拿到钥匙,就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偷偷查喽?
原本以为此事并不难,可白清漓发现,自从周氏被幽禁,吴姨娘被杖杀,白艽远竟然开始宿在书房,这是不给她机会啊!
这一日,白清漓看似无事,带着红裳到芳菲院串门,不大的院落被田姨娘打理的生机盎然,小小的花园里养了不下十种花草。
如今早春正盛,桃花满园,白清漓看着这般光景,嘴角轻笑。
喜欢繁花的女子性子偏多愁善感,亦喜欢诗情画意,这种女子多喜依赖难受寂寞。
田氏年过三十膝下只生下两女,色衰爱迟,父亲极少到这里。
小院除了花开得正艳,房舍也是几年没有翻修了,廊柱上的红漆多处斑驳,庭院石桌放置的茶碗只是最普通的瓷器,还碰破一个豁口。
芳菲园的日子看来过得很拮据,如若得到父亲的宠爱,不可能过得现在这般光景。
她今日就要助田姨娘重得盛宠。
她过来,一身彩绣蝴蝶百展白丝罗裙,腰间满绣腰封将身姿尽显,摇曳生姿,满头珠翠叮当作响,说不出的贵气华丽。
今日她刻意带着漱芳斋最是盛行的绿豆糕点和梅花糕进门。
“四妹、五妹?”
白绮文和白绮雨一人拿着一个花撑子在学女红,看到她进来都很惊讶。
白绮雨性格偏单纯活泼,丢下花撑子亲热地拉住白清漓的手,“三姐姐,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们玩?”
田氏放下手中的书,不冷不热地打着招呼,“三小姐难得来芳菲园,快请坐。”
白清漓坐下后,故意长长叹气,“诶,我知道,因为我性格不受拘束,又从小在山里野蛮惯了,到了京城也学不来闺秀的做派,让大家不喜,可事情是怎么样的,田姨娘和两个妹妹也看到了,是我不想和大夫人搞好关系吗?”
田氏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
白绮文眼里带着防备。
只有白绮雨摇头,“三姐姐也是有苦衷的,别人都害在自己头上了,再保持沉默,就只能任人一辈子欺负了。”
白清漓拉着她亲热地唤着,“就是这么个理。”
田氏刚想让女儿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可她见三小姐这般亲切,不似和大夫人针尖对麦芒的架势,便住了嘴,静观其变。
白清漓打开食盒,“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谁不想爹疼娘爱,可我打小就送了人,养母待我虽好,可也是把我当做童养媳一样带大的,要不是大哥赌博欠了人巨款,生生把养母气吐血,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
她哀怨地叹口气,“不说别人了,这是我从漱芳斋让人带回来的点心,四妹、五妹快尝尝。”
漱芳斋的点心,最便宜的都要五钱银子一份,田姨娘一个月的份例不过五两,两个妹妹二两,吃穿用度虽不至于拮据,可绝对舍不得吃这个。
绿豆糕软糯,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府里厨娘是绝无这个手艺的。
女孩子都喜欢吃甜点,两盘糕点一下子拉近了不姐妹的距离。
白清漓拿出她做的口脂、香膏。
“田姨娘,这是我闲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