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海棠园是小女居住的院落,您去不大合适吧?”
白艽远奓着胆子提出质疑,他是真的害怕,也没做好准备让宥王见到清漓。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想死死瞒住。
阡陌寒冷冷一笑,他是王爷,他在这里就是规矩。
白艽远越是藏着掖着,他就越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死去的清漓又“活”了。
“本王爱妃的舍妹,就是本王的舍妹,一个婢女病了,本王想看看岳父是如何医治的,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宥王这一次太强势了,白艽远根本没有办法,只能前头带路。
白清漓一路溜回自己的海棠园,因着翠珠毒发,宝珠也在厢房照顾,她一身小厮的衣着回房,全府竟没一人看到。
回房后,洗去脸上的黑油,坐在妆奁前细细思索入府后的白家人一系列反常举止。
今日她提及,自己的生母是何人,为什么要在她年幼的时候就送走,白艽远支支吾吾最后也没回答。
且白府庶子庶女不少,虽然没人介绍与她认识,可华夫人来的那日她大致都见到了,三个姨娘、五个庶出,穿戴都很上台面,且各个精神状态不错,虽然都唯诺了一些,但吃穿用度上能看出来,周氏也是能容她们的。
既然别的庶出都能生活在府上,为什么唯独送走她,且十七年不闻不问,若不是替白若初代嫁,几乎把她这个庶女给忘记了。
“不对,非常的不对!”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精致且生得完美,身段也是婀娜纤细,该丰满处绝对有料。
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女儿,生母一定是个美人。
周氏嫉恨她,可以说是嫉妒,嫉妒就该是嫉妒她的生母,可白艽远为什么也不敢提生母的事?
她回府,要将白府闹到鸡飞狗跳是一回事,查出这些年为什么遭受不公平待遇,也是原主的执念。
窗扇有叩击声,她推开缝隙,一只翠鸟飞了进来。
这是她留给阡陌禛的信使,她入白府后,幽王见她就不如从前方便了,有事需要提醒时,就让翠鸟给她带信。
她解下鸟儿腿上的纸条,细小的蝇头小楷写着两行字,“寒已生疑,远之。吾念之。”
就这么几个字,还要表达一下他的情意,白清漓嘴角勾勒出甜蜜一笑,将纸条收进了龙珠内一个琉璃盏中。
纸条的内容太少了,与其瞎猜不如直接与翠鸟沟通,片刻后,才知晓原委。
“赵泰宁,你还真是帮倒忙。”竟是春梅那个死丫头坏她的事。
不过也无所谓了,早一些被阡陌寒知道,省着藏着掖着的更让人起疑。
只是,阡陌寒今天是特意为试探她而来,这一关想蒙混过去,可是要好好头疼一番了。
如今她与白清漓外表上最大的区别在于,她周身肤如凝脂,找不出半点疤痕,而宥王妃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尤其胳膊处一道疤痕深到消除不掉。
她挽起袖子,那里早已光滑如初,连痕迹也看不到了。
且她在额间做了手脚,那里生出小拇指大小的花钿,图似木棉花,如果不用特殊药水是水洗不掉的。
此外,是要改变气质,谈吐和生活习惯,还有音色。
这些在她回白府时就做好了准备,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准备给自己挑一身衣服先换上。
白清漓喜欢穿青白两色,做陶梓柒的时候只穿黑色,只元日那天挑了一件藕色衣裙。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准备挑选颜色鲜亮跳脱的衣衫做区别,然而,衣橱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麻的!她就离开一上午而已,这衣橱就空了。
转身再翻开妆奁盒,里面一样空空如也!
她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周氏和她的好女儿还真是够小气,这么快就将东西都收了吗?
院中有嘈杂脚步声,透过窗缝隙,便宜爹竟然带着宥王来海棠园了。
“还真是没用,把人领她院子里了。”
人都来了,想躲是不可能了,还不如自己出去,博个先机。
“爹爹,爹爹你是来给妙语报不平的吗?”
白艽远眉头紧锁着走进院落,黏腻湿冷的衣服让他很难受,厢房门前四五个人站在那等他,翠珠的老子娘都哭红了眼,这是都惊动了。
白清漓在众人开口前,一把推开房门,哭喊着就冲到了白艽远身前,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抓着他的衣袖。
“爹爹,母亲和大姐趁着妙语不在的时候,将我房中的衣服和首饰都拿走了,妙语没有换洗衣物了。嘤嘤嘤!”
阡陌寒在看到少女对着他的方向冲过来时,心神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清漓,是他的清漓回来了。
她好美,像风中的蝴蝶,衣衫翻飞着飘向他身前。
他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对她伸出手。
可清漓就似没看到玉树临风的他,冲到白艽远身前就哭诉起来。
“爹,她们昨天诬蔑我偷东西,今天自己做贼拿了我的衣衫和饰品,女儿现在连一件能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她们是逼着我不能见人啊,爹爹。”
那语气,那撒娇的姿态,把阡陌寒看得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