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想和他说自己这两日身体多处不舒服,可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必须要表现得贤良,不能再给王爷增添烦恼。
阡陌寒此时满心疲惫,神医没寻到,又被人盗了进献父皇的中秋贺礼,他心思都在找到那贼人身上。
“依依,今日府上杂乱,我会命人去香客居给你订一桌酒菜给你送过去,至于缺的再让下人去办,这些烦心事都不用你操劳。”
柳依依咬唇,事实上,她很想掌管王府中馈,虽然王爷宠爱她,可总是担心她身子太弱,什么事都不用她管。
“王爷如今要去哪?”
他眉宇紧锁,“中秋宫宴在即,我去十四叔那里看看,他常年在外,见多识广,府上应当有不少奇珍,希望能他让出一样,让我渡过眼前难关。”
柳依依一脸委屈,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添乱。
男人就是在他轻闲之时,愿意与你吟诗作画、小酌调情,可在他心事烦多之时,你就要表现出贤良体贴,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添要求,诉委屈,久而久之就是在消耗对方的热情。
所以她很识趣地闭了嘴,只等着阡陌寒忙完眼前事,回过头来心疼她。
她对身边的众人道:“走吧,回怜馨院。”
春嬷嬷担忧地看了一眼侧妃娘娘的手,白玉瓷瓶一样的肤质,如今被抓挠得红肿一片,有的地方都渗出了血渍。
“侧妃,这一年来您的皮肤可从来没出过问题,是不是真的是曲大夫从中搞鬼?”
“他如今身子怎么样了?”
“人醒了,就怕他再不肯一心一意服侍娘娘您。”
柳依依冷笑,“我看他是太久没有见到妻儿,忘记亲人长什么样子了。”
她看着自己手上长出来的红色斑点,已经有蔓延满整个手臂的趋势,这一次发病,竟比胎中带来的那块红斑还要恐怖。
“曲安合不是有一个长子跟他学医吗,把他儿子抓来,让他给我炼药油,那个老东西由他自生自灭。”
春嬷嬷立即做出跃跃欲试的模样,“等人一到,老奴就替娘娘您去取皮肉。”
衡芜苑。
许嬷嬷站在院门口,心中叫苦不迭。
她两天两夜就吃了一碗剩饭,又被王妃折腾了半日,累得老骨头都散架了,就等着忙完去厨房取吃食。
她今日做足了准备,揣了一锭碎银子,想着一定要从厨房多弄一点吃食回来,结果……
她哭丧着脸,双手空空地回到衡芜苑,一进来就跪了下去。看書菈
她不敢躲回自己的小院,今早她就便血了,如果再躲,明日怕是真的要了命。
“王妃,厨房被打砸得没有剩下半点吃食,老奴根本没办法弄回吃食。”
白清漓迈步出来,站在屋檐下,冷冷地看着她,“许嬷嬷,你这么精明能干的人,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烂借口糊弄本王妃,是真的觉得本王妃脾性好吗?”
许嬷嬷不住地磕头,“老奴不敢,老奴若有半句谎话,叫天打五雷轰。”
“轰!”
原本一个时辰前,还晴空万里,这会头上刚巧飘过一大片乌云,轰地一声打了一道闷雷。
“啊!”许嬷嬷瘫坐在地,痴痴地望着头顶。
白清漓一声冷哼,“我看你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拿不到吃食,那就好好地跪着吧。”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许嬷嬷心中叫苦不迭。
她真的没有撒谎啊,可是王妃不信她!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许嬷嬷兜头淋个透彻,却是半点不敢离开。
她怕,怕王妃明日不肯给解药,只能跪在这里大喊,“王妃,老奴能出府邸,您再给老奴半个时辰,老奴一定能弄回吃食回来。”
白清漓推开窗子看她,只冷冷丢下一句,“你一个字,本王妃都不信。”
合上窗子,她拿出一只焖酥鱼,裹着白胖胖的馒头吃了起来。
曾经这个老东西,给她吃的全是馊汤剩饭,最是见利忘义之辈,只是给她吃了一点泻药,干了一点粗活,就想被轻饶,哪有那么容易。
许嬷嬷一早拉的虚脱,肚子里空的一直在叫,人已经疲累到了极致,又跪在雨地里淋着。
没一刻钟她便撑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脑袋发沉,跪在雨地里开始打晃。
忽然,砸得生疼的雨点没了,她睁开眼,王妃举着一把破了洞的油纸伞站在她身前。
“许嬷嬷,不是本王妃心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忠心,既然你乖乖听话跪了这么久,那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现在你去买吃的吧,本王妃想喝八珍汤和热乎乎地四喜丸子,半个时辰你若能带回来,我便赏你回去休息。”
许嬷嬷如蒙大赦,跪在雨水里不住地磕头。
“老奴这就去买,这就去买。”
白清漓手里变出一个黑硬的干馒头,“吃了再走吧,本王妃真怕你撑不到珍记阁。”
那馒头硬得能打死人了,许嬷嬷却抓到手里,感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曾经是老奴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取悦侧妃娘娘,没给王妃您送过一次正经的吃食。可您还如此心善老奴,将藏起来的馒头赏给老奴吃。”她一边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