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看着远处沉沉暮色,天色已暗,街上行人也寥寥落落,许多铺子也都已落了门,他们便是再问上一圈,怕也是寻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先回去吧。”
既然当下寻不着,在这街上折腾,也是在做无用之功,还是回去,另做谋划。
若是真是那别有用心的人,绑了贺诗人去,也当送上消息来。
她带着贺峥等人,沿着街巷小路,正准备往回走,迎面恰好走来两个相携而行的年轻南诏男子。
看这两人脚下步伐,当是才喝了酒,不知是从哪家馆子里出来的,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这条街巷不算宽,贺令姜几人微微避到一边,让他们先行过去。
然而那两人喝得当是不少,走起路来也微有踉跄。
黑漆漆的路上,恰好有个小石子,其中一人不小心踩了个正着,脚下一个不稳,便向贺令姜撞来。
贺峥身形微动,挡道贺令姜身前。
那喝醉的年轻男子,撞到贺峥硬邦邦的身板上,倒是不禁“哎呦”一声,脚下一软,就要往后头跌去。
贺峥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臂膀将他稳住。
那人倒也未曾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脚下站稳后,连忙对着扶住他的贺峥道谢。
贺峥一行人穿的是当地的服饰,那人便当他是此地人氏,说的便是南诏语。
贺峥进入南诏几日,倒也能简单听懂一些,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客气,便让他先行过去了。
他们这一行人,有男有女,被人护在身后的女子,应当是主人,这随行护卫的男子,莫不身材高大,看起来也不是好惹之人。
撞了人这事是他不对,旁人既不追究,那人便拉着自己的同伴又一礼,便继续往前头去。
两人小声调笑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你可当心,今日撞上的幸而是个护从,而未曾撞到那家女娘。”
“你想想,今日大街上的那名男子,就是不小心撞到了银生郡主,就这么被她当街给抢走了。”
贺令姜心下不由一动,抬手止了贺峥等人的动作,自己提脚轻悄悄地往前跟了两步。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先前那撞着贺峥的人回道,“人家银生郡主抢的那名男子,可是俊逸得很。”
“你瞅瞅我这般长相,能被银生郡主瞧上,以至于要当街抢回去吗?”
先前调笑他的那人哈哈一笑,摸着下巴,点点头:“那倒也是,兄弟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嘿!讨打是吧?我这长相虽比不得银生郡主今日抢的那名男子,可也在女娘中,也是受欢迎的紧……”
“开玩笑,开玩笑……”
两人一边走一边玩笑,倒是轻松得很。
贺令姜眉心微蹙,出声用南诏语唤住两人:“两位且等等!”
正在玩笑的两人全身不由一僵,完了!莫不是真这般倒霉,因为险些撞上她,就要被个女娘当街抢了吧?
他俩互视一眼,冲着对方猛地一点头,便撒脚往前奔去。
不管如何,先跑了再说。
贺令姜这下眉心皱得更深了,不过喊了他们一句,为何要如撞了鬼一般,跑得那般快?
她脚下轻点,便闪身跃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两人险险止住脚步,这才未曾撞到她身上。
这女娘竟还通晓武艺,看来同那银生郡主的凶悍,不相伯仲啊。莫不是,真要……
先前撞了贺峥的那人,抚了抚跳个不停的心房,颤巍巍地开口:“这位女娘,您这是……”
贺令姜转过身,借着路边零星的灯光,打量着两人,看来看去,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南诏男子,看衣服穿着,家中应也小有积蓄。
只是,为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想到两人方才调笑的话,贺令姜眉梢轻扬,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是要强抢民男吧?
她心下无语,面上却还是尽量温和地安抚两人:“两位且放宽心便是,我不过是有问题,想同你们打听一下,没有旁的心思……”
那两人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尴尬笑笑,原是闹了个乌龙啊,他们这也着实是被那银生郡主吓怕了。
借着路边的灯火,两人这才看清贺令姜的长相。
只见她一身当地人的服饰,面容清秀,倒也算是个温柔娇俏的小娘子,应当不至于跋扈到同那银生郡主一般,要当街强抢美男子。
那两人对着贺令姜施了一礼,讪笑道:“让女娘见笑了……”
贺令姜微微摆手,她对两人的误会,倒也无谓,只是这二人方才口中所言之事,却让她有些在意。
“我听两位说,今日银生郡主在街上,抢了一名男子回去,不知可是确有其事?”
撞了贺峥的那人点点头,回道:“确实如此。若准确些说,应当是抢了两名男子才是……”
“对。”旁边的男子也跟着点头,“那人身边的护从,也被一同抢回去了。”
贺令姜眼中一动,继续向面前两人打听:“不知那男子,是何模样?竟能引得银生郡主当街抢人?”
“女娘不是银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