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孙两家联手,共审此人,如若有什么线索,两家相互交换,如此一来,也能尽快查出实情。
孙郡丞犹豫一瞬,终是点头:“那便如贺七娘子所言。”
贺令姜瞥了那男子一眼,道:“此人看起来是个硬骨头,怕是不会轻易吐露实情。玄门也有些手段,或可一时惑人心神,但对这类心志坚定之人,却无什么用处。”
“想要从他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怕是得慢慢磨了。”
她问孙郡丞道:“郡丞有何看法?”
孙郡丞思虑一番,这才道:“我掌临川郡事久矣,手下有一名专司刑讯的小吏,很是有些手段。”
“贺七娘子如若放心,我且将这人关至郡衙牢房之中,命人严加看管,之后再使人细审,你看如何?”
贺令姜微微蹙眉,郡衙牢房虽有重兵看守,但毕竟人多杂乱,不便行事。
孙郡丞解释道:“牢中有专司审讯的地方,贺七娘子放心,这事我遣人悄悄来办,自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这人关进牢中,自是瞒不过郡守的眼睛。届时,郡丞打算如何交代?”贺令姜问道。
孙郡丞闻言,只是说道:“此人想要谋害我孙府夫人,我对他严加审讯,以便找出背后指使之人。便是郡守,也不会干预。”
贺令姜盯着他,见他胸有成竹,这才垂眸点头:“既如此,这人便交给郡丞。”
此事既然定下,孙郡丞便命手下之人立刻将人押回郡衙。
男子肩部有伤,虽一时危及不了性命,也得请医官为他看诊,以免撑不住严刑就这么去了。
忙好这一切,又命人严守此人后,孙郡丞这才回府。
此时,已是深夜。
孙郡丞遣开跟在身后的仆从,自己一人进了书房,在桌前坐下。想着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他不由地按了按额头。
门外有仆从叩门:“郎主,贺家七娘子求见。”
孙郡丞不成想,贺令姜竟然还未歇息,来得这般及时,应是他一回府,她便往这边过来了。
想到贺家七娘子先前所说的共审一事,便知她当下应是有事与他商议,孙郡丞揉揉额心,道:“请人进来吧。”
贺令姜在仆从的引领下,进了书房,向着坐在桌案后的孙郡丞一礼:“深夜叨扰,还望郡丞海涵。”
孙郡丞扯出一个笑:“贺七娘子说的哪里话。”
他挥挥手,屏退仆从,问道:“贺七娘子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我并无什么要说。”贺令姜面上颇有几分意味深长,“深夜来此,实则是想听听郡丞这处,可有什么话可要告知与我。”
孙郡丞皱眉,问:“不知七娘子何意?先前抓住的那人,不过刚刚看守起来,还未及刑讯,我这处自然也没什么线索。”
“当真?”
“自然当真。”
闻言,贺令姜收了笑,愀然肃容:“郡丞要我直言?”
“先前在巷中,许多话不便详说,我便未曾多问。然而,我观郡丞言行,你对夫人有此一遭劫难的原因,心下当有几分猜测。”
“如今孙贺两家联手共查此事,合该互通有无,如郡丞这般遮遮掩掩,怕是不利于行事吧?”
贺令姜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而后寻个凳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我与郡丞明言,贺府之所以遭歹人夜袭,为的是贺家的一块令牌。”
孙郡丞眉梢一扬,疑道:“令牌?”
贺令姜微微颔首:“这枚令牌,乃是贺家祖上传下来的,然它到底有何用处,贺家众人也不得而知。”
“我眼下既怀疑这对孙府出手之人,或与贺府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不吝于将个中情况,告知郡丞。”
“只是,郡丞您,看起来似乎并无甚诚意。”她抬眸,冷冷地看向坐在上首的孙郡丞。
桌上的烛火忽地一灭,而又星星着亮起。
孙郡丞被她凉凉的眼神望着,不由眉心一跳,这贺家的七娘子,沉下脸来,身上的这份迫人气势,竟令人不觉心惊。
她将贺府秘事告知自己,是表明合作的诚意,也是暗暗地胁迫。
这贺家七娘子的诸多手段他是见识到了,如若一个不当心泄露两句,自己怕是也讨不了好。
“贺七娘子误会了,我自是没有有意欺瞒的意思。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当真是不知晓。对于夫人遭人加害的原因,也只是隐约有几分猜测,却当不得真,自然不敢胡言。”
贺令姜眼中凉意退去几分,问道:“那依着郡丞来看,孙夫人到底会为何遇到此遭劫难?”
孙郡丞被她一个小娘子的气势压制,此时反应过来,不免有几分不自在。
他将右手虚握成拳,放至唇边清咳了一声,这才说:“夫人向来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过旁人。思来想去,这事最终的根源,还当是在我身上。”
他这话,倒不是说赵妾侍是因着争夺郎主宠爱,才去谋害孙夫人。
赵妾侍背后既有那神宫的痕迹,她费尽心思靠近自己,又出手谋害夫人,想来,这孙府内院或者是他孙郡丞身上有那神宫之人想要的东西。
他出身寒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