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家出事,在牢狱之中她也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这点伤势还真不是不能忍受。
她脑海之中回忆着先前的事情。
其实正月初几她便收到了魏氏和其他人送来的礼物。
后来秋慧娴便吩咐人打探过那几家,只是那时候还未传出孩子被劝退的事情。
秋慧娴以为,谢长羽为了孩子,给那几家施压,那几家也被吓到了,所以送礼搞交情。
谁知竟是直接断了那几家的前途。
不得不说,她这夫君护短,且手段直接利落。
只是有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父亲当初就是前车之鉴。
从头至尾,她都知道父亲在做什么。
到现在她也不觉得,父亲的刚直、铁面无私是错的。
可他的确给家中带来了灭顶之灾。
太过锋芒毕露从来不是一件好事。
她如今既是谢长羽的妻子,便与谢长羽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了。
自然要提醒他,劝诫他。
其实说那些话之前,她都有想过,谢长羽这样手掌三军的大将,或许根本不会听她这个小妇人说这些大道理。
可刚才她瞧谢长羽神色松动……
大约是听进去了吗?
希望他听进去,处理这事情有分寸一些吧。
“小姐!”
崔嬷嬷走了进来,小心地握住秋慧娴的手,心疼的眼眶都湿了,“这伤势也不知……”
她又连忙吸了吸鼻子,满脸笑容地与秋慧娴说:“肯定会没事的,老奴等会儿就吩咐人准备小姐爱吃的饭菜。”
“有劳嬷嬷了。”
秋慧娴虚弱地笑了一声,安抚道:“嬷嬷别担心我了,大夫说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养养就好了。”
嬷嬷连连点头,心里却发酸的眼眶更湿了。
小姐这两年就是太懂事了,任何时候都是大局为重。
自己受了伤还得安抚别人……
她方才在雕花隔断那儿,就听到秋慧娴与谢长羽说的话。
要她说,那些持刀伤人的,就该也砍了他们一只手试试,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伤害无辜。
只是这种话,她自然不会在秋慧娴面前说起。
那会惹秋慧娴心烦。
还要让小姐话口舌,花时间发过来开解自己呢。
陪着秋慧娴待了会儿,崔嬷嬷照看秋慧娴睡下,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
秋慧娴的手疼的厉害,躺下之后根本无法入睡。
只是除了忍耐也没有别的办法,便闭上眼睛,尽量忘掉手上那些疼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慧娴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的沉重。
浑噩之间,喉咙里如同裹着刀片一样,割痛难忍,唇瓣也干的张一张都好疼。
口中更是如同被人塞了黄连一般苦的厉害。
秋慧娴艰难地舔了舔唇,断断续续出声:“来人……茵儿……我要喝水。”
她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
只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来,片刻后自己的身子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而后便是甘润的水被喂进了口中。
她连喝了两杯,口中那口味总算淡去一些,身软无力地贴靠进了那人怀中。
有熟悉的气味也在呼吸之间萦绕。
秋慧娴恍惚道:“夫君?”
“是我。”
谢长羽应了一声,看她脸色发白,眉心紧蹙,根本是没有睁眼的意思。
他早上离开秋慧娴身边,就去处理云州司马夫人魏氏和那个嵇子安的事情。
因为秋慧娴及时提醒,他没有怒发冲冠直接发作,而是把人扣了起来,请云州司马亲自过来一趟……
等处理好了那些事情,再回到秋慧娴身边,已经是下午。
秋慧娴睡着了。
但因为手上的伤势睡得极度不安宁,昏昏沉沉,热一阵冷一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谢长羽今日没有公务,且妻子伤成这副样子,自然留在府上。
先前就叫了府医看来看了一次。
府医说,如果晚一点能醒来,吃点东西吃点药,状况能更好一点。
谢长羽现在看秋慧娴有醒的意思,下意识想要喊她两声。
可嘴唇张开之后,却卡了一下,“你”了两声后,有些生疏地唤道:“阿娴、阿娴?你醒醒!”
一直守在一侧的崔嬷嬷也上前来,一边给秋慧娴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一边连声呼唤,“小姐,您得吃吃点东西啊,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