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心中咯噔一下。
是了,幽云十六州那么关键的地方,必得要最妥当信得过的人去。
梁王落马前后,谢家变动看似最为频繁,但实质上却是风平浪静,没有起过大的风波。
如今谢威、谢长羽先后回京,幽云十六州那边的风向的确是往谢家这边吹过来。
如此,她和云祁的事情,也果真是快要定下了。
因为反应过来此事,谢昭昭之后几日心情都非常不错。
凉国公府上还在为谢长羽接风洗尘的事情忙碌,谢威也开始与同僚来往。
眨眼便过了半月,又到了陆景荣义诊的日子。
云祁果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让户部拨出一小部分银钱来购置药材,以资助义诊。
原本没钱买药的百姓们能领取免费药材,如此一来,义诊的人都比前面多了许多。
不过好在,云祁思虑周全,不但让太医院选医士和医女传便服前去帮忙,还调派一小队玄甲军协助维持秩序,另外,又让人在山腰一处空地上搭起了粥棚施粥。
这襄助百姓的义诊之事,办的有条不紊。
此时百姓前来义诊的百姓队伍已经排到了快山脚下。
但因为大夫多,前进的速度并不慢。
云祁立在粥棚之外不远处,隔着窜动的人头和一片绿意,一眼就看到了微弯着腰站在陆景荣身边的谢昭昭。
她一身淡绿色如意裙,款式和绣样都很朴素。
长发挽成简单利落的单螺髻,发髻上戴着他赠的琉璃珠花,衣袖半挽露出洁白如皓玉的小臂,在帮陆景荣拿针拿药方。
林中风起,吹动她淡绿色的面纱,勾勒出琼鼻弧形,美轮美奂。
“真没想到……”一旁的谢长渊啧了一声,“小妹竟然认真到这份上,我当初还想,她学一学就要丢一边了。”
云祁说:“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哦。”谢长渊应罢,懒懒道:“楚南轩那事儿可算是唯一一件半途而废的了。”
云祁回眸看他,眸光幽冷深沉。
谢长渊讪笑:“你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更何况楚南轩都翘辫子了,不至于还吃他的醋?”
云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没多说什么。
楚南轩是死了,但在那久远的记忆里,谢昭昭的确与楚南轩一条道走到黑,并且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想当初云祁刚回来时,隔三差五便会梦到以前的事情。
梦到谢昭昭惨无人形的样子,断裂的拼凑不起来的肢体,穿透的琵琶骨……
如今虽说已经很少梦到,但只要提及楚南轩云祁就能想到那些场景。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而这些,谢长渊永远无法了解。
“唉唉哎——”谢长渊见云祁不说话,忍不住用扇柄戳他手臂,“你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深沉呢,动不动就看人一眼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
“哦。”
云祁懒懒地应了一声,又抬眸去看谢昭昭。
谢长渊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盯什么盯,难不成她还会跑了?如今你们都是板上钉钉就差一道赐婚圣旨,瞧你这痴汉的模样,你怎么不变成一尊望妻石?”
云祁没理他。
谢长渊泄气片刻,又好声好气笑道:“唉,话说,中山王那边怎么弄,陈书兰怎么处理啊,朝中怎么到现在还没个说法?中山王也不派人来。”
“你知不知道,给我透点儿气。”
“不知。”
云祁淡淡道:“父亲和皇爷爷都没有说过冀北的事情。”
“怎么可能——”谢长渊分明是不信,“冀北方面那种要紧,陈家的事情拖到如今还不处置,陛下不可能没想法。”
“那不然你去问一下皇爷爷。”
“……”
谢长渊没好气,“我算哪门子的葱,能到陛下他老人家面前去问三问四?我要能去还能问你吗?”
云祁依然在看义诊那边的情况,没回谢长渊什么。
“不是——”
谢长渊忍无可忍道:“云祁啊,我们是好兄弟,好朋友,从小打打闹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吧?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对我爱理不理的。”
“哦?是吗?”
云祁回眸挑眉,“你询问中山王府的事情,是担心冀北和朝廷打起来吗?放心,就算打了起来,也不会让你谢五公子上战场,自有人身先士卒。”
“你这话说的……”谢长渊呵呵笑:“搞得像是我害怕上战场……不是,我问的不是上战场的事情!”
“那你就是问陈书兰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