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芝没有再推辞,她确实想帮帮家人。
想给哥哥一家,一个安定的生活,至少能够从那么累的车间出来,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也好。
哥哥为她付出实在太多。
还有侄子,她下乡的时候他才只有四岁,现在已经有十三岁了吧,已经是少年了。
气氛有些压抑,(伯)婆媳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一双小手拍上了顾伯母的手臂,她低头下看,迎上了小宁宁那双大大懵懂的眼睛。
“嗯?”顾伯母将小宁宁抱紧,“宝宝怎么了?”
小宁宁指指被大奶奶抓着的毛线团,又指指自己:我的!
顾伯母一时没看懂:“宁宁是饿了?”
顾宁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饭饭,要玩玩。
小爪爪子伸向了顾伯母手里的毛线团。
这下子,顾伯母看懂了,她笑了:“宁宁是想玩这个?”
宁芝也笑道:“宁宁别看平日里乖着,一看到好玩的东西,都想玩。她可能是没见过毛线团,就觉得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就想上手玩了。”
“这东西贵,咱可以拿别的东西给她玩,可别被她扯坏了。”
顾伯母却道:“这毛线虽然珍贵,还没有珍贵到不能玩。宁宁要喜欢,咱再去买它个十斤二十斤,伯母这有票呢。”
财大气粗,只要宁宁喜欢,就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能够给她摘下来。
小宁宁抓住了这毛线团,双手捧着,玩了一阵,直乐得眼儿发亮,嘴里的口水流了出来都没注意,然后就往嘴里塞。
“宝宝,这不能吃。”顾伯母急忙从她的嘴里,抢救出了毛线团。
“哈?”顾宁宁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
顾伯母越看越喜欢,拿了手帕给她擦去了嘴角滴落的口水,笑道:“这东西不能啃,大奶奶到时候给你去买些玩具,好不好?”
顾宁宁看了看手里捧着的毛线团,歪着脑袋想了想,将毛线团捧到了顾伯母手里:给。
顾伯母被萌得,心肝儿乱颤,太萌了,太可爱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
顾伯母的一颗心,已经完全被小宁宁俘虏了。
她道:“这个玩可以,但不能吃,好不好?”
顾宁宁又看看毛线团,再看看大奶奶,又摇头,将毛线团交到大奶奶手里:要给。
眼睛却滴溜溜的,一直都盯着毛线团,她那渴望的样子,让顾伯母的心软得一踏糊涂。
“我的小宁宁哦,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顾宁宁咧开嘴笑。
宁芝在旁边,看得嘴角带着笑。
一老一小在那里打着商量,这样温馨的一幕,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范明华和顾长春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特别是范明华,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顾宁宁吸走了。
顾宁宁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走进来的爸爸,张开手喊:抱抱。
范明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亲了口顾宁宁的脸蛋:“宝宝有没有想爸爸?”
顾宁宁咿呀着回答:想。
范明华跟小宁宁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差不多能够从她的表情,还有动作中看出一二她的想法,他笑道:“爸爸也想宁宁了,可想可想了。”
顾宁宁就笑,抓住爸爸的手,不停地摇着。
父女俩的互动,让顾长春一阵的眼热,凑过去道:“宁宁,就不想大爷爷吗?”
端水王者的顾宁宁,赶紧张开手臂朝顾长春要抱抱:想的,想的,可想可想了。
顾长春舒服了,也满足了。
他将顾宁宁从范明华的手里夺了过来,抱着掂了掂,“重了。”
宁芝道:“宁宁这一个多月能吃能喝,胖了有几斤了。”
顾伯母在旁边道:“能吃是福,胖了好,胖了才漂亮。”
宁芝拉过明华,问他案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明华道:“范老太那边又翻案了,说当初她撒谎了。当年我妈没有跟她说过那些话,是她怕我们怪罪,才故意这么说的。一直在那里哭着,说对不起我什么的,让我原谅。”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
当初干吗去了?
将别人的孩子据为己有,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毁掉了别人孩子的一生,就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过去了?
“那能定罪吗?”宁芝关心的是这个。
只要能够把这两个人抓起来,那么明华这些年的苦就没有白受。
范明华摇头,“大伯说,如果按法律程序走,这事是判不了刑的,只能给予道德的谴责。
“就没有办法了?”宁芝问。
心里有些不甘,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那明华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
范明华安慰她:“放心吧,大伯已经让人盯住了。范老太那边,可能真的不知道。”
其实明华更倾向于,范老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范老太这人不聪明,有什么事也藏不住,所以总是大大咧咧,一惊一乍。
在那样的环境下,依然什么都没说,那可能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