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时风十分听话地吹动,撩开了一点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显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和红唇,完美得叫众人如见神仙妃子,一时有些失神。
又不自觉地看向了陆淮,那平日端庄清雅的翩然少年穿着艳丽红衣,和白皙清透的肌肤相衬托,红的红,白的白,难得地多了几l分魅惑之意。
最要命的是,那绑覆在状元郎身上的花球把细韧的腰身勾勒得实在分明,叫人看了便口舌发干,想着若是它弯折出弧度···
不敢再往下想的众人默契地恍如无视发生地收回了视线。
原先替陆淮有些不值打抱不平的那部分人却是被这对夫妻的美色煞到了噤了声,在以白启朝、方司明为首的“般配派”面前愈发抬不起头来。
白启朝春风得意,正要与同僚们眉飞色舞地吹牛道自己早就知道陆淮和沈三要成事、他们是天生一对的事儿。
就看到旁的程若琛笑得和个看着有礼善良、内里却想把他拨皮抽筋的志怪里的妖鬼似的,十分亲热地凑过来对他说着。
“没想到白兄这般不讲义气,早就知道了甚么也不和我们这些兄弟分享,白兄此罪理应浮一大白表示表示啊!”
旁的人不知他们俩先前没什么交集,只以为平日就豪爽好相处的白启朝同这探花郎关系也不错,所以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白启朝看着这人的笑容就觉得有些瘆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故而话也不敢分享了。眼见众人又激他喝酒,于是就爽快地真喝了一杯酒。
没想到好似打开了什么诡秘的开关一般,这探花郎借着语言的艺术,不依不挠给他续上一杯又一杯,一副不把他灌醉不善罢甘休的阵势。
直到方司明怕他这会儿醉了,一会儿在好兄弟陆淮大喜的时候发酒疯,连忙过来打圆场才把他给解救出来。
“老白,莫要再喝了,你想一会儿和新郎官敬酒抬不起头么?”言罢,却是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某个咬着人不放的家伙。
程若琛也没拦着方司明,见教训到白启朝就不再往那群同僚们中去了,端着酒樽把玩着,看着如过客不甚在意,身体却诚实地坐在朝向新人的方向。
看着他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看着陆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宠溺地看着身侧的那人却一眼都没有关照到席上的自己。
桃花眼中的光芒破碎,一点点被揉入沉郁的墨色,直到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恨意彻底把光明摧毁。他注视着陆淮,如同一片覆盖着黑暗的深洞,要彻底把美味的神明吞吃殆尽。
另一侧和武官们坐在一起的裴羽今日原先不想来,几l日前程若琛的一席话还犹然在耳,
今天竟然像印证了一般。
他安静规矩地坐在席上,做那最宽容大度的知己,看着两个都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纠葛的人结合,如同雕塑般说不出半句祝福的话语。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默默吃着酒,仿佛催生几l分醉意,就能跌入梦中,幻想一袭红衣站在陆淮边上的是自己,要互诉衷肠送入洞房的也是自己。
拜过了台上的高堂双亲,陆淮正要和沈三夫妻对拜,却感觉到两道深邃的目光如同芒刺般扎在身上,他余光撇去,没有注意到是人头攒动的席上的哪人,便继续专心致志地望着面前的沈三。
沈沉笙盖头下的红唇却弯得十分好看,用着勾缠黏糊的语气软声对正要弯下腰同他头对头行礼的陆淮说。
“阿淮,行了这礼,你便已经是我的夫君了。一会儿便要送入洞房,我怕你被那群兄弟们缠的久,便把我在里头独守空房冷落了。我若是寂寞,你又当如何补偿我?”
陆淮见这人竟然不顾这般多双宾客的眼睛在瞧他们,说话如此孟浪直接,脸上羞赧得蔓起了鲜妍的粉红“你在说甚么话,我们既然要成亲,便绝不可能冷落于你。”
“这可是阿淮亲自说的,那我这般轻易便信了,你该予我什么奖励?”
“奖励?你想要甚么?晚点给行么?”
“不行!要你,现在就吻我···”沈沉笙没有卖关子,给自己要甜头的思维转的很快。
“你!你便不能再等等么?”陆淮面颊的飞红愈发鲜艳,清润的嗓音也染上了甜意,沈三却又在作乱。
那人红色衣袍下探出的一双手恍若不经意,在他们因拜堂而距离极近的时刻,悄悄地揉捏了一下他的侧腰,惹得他实在站不稳,险些跌向了对方不止,还发出一声令人听了都会觉面红耳赤的嘤咛来。
“这回便算收个利息,陆郎的声音···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