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12(1 / 2)

陆淮有时候午夜梦回,都禁不住想到自己所扮演的小世界里的男配原身,无论再有才学、再有颜值,就连性格都不如主角那样有些明显的弱点,都只能在故事里黯然退场,把光环让渡出去,把孤寂留给自己。

脱离出不可摆脱又难以掌控的命运本身,在走到人生的尽头之时,他们是否也曾后悔过当初满腔热忱的投入呢?

又譬如这个世界的“陆淮”,他可曾在鬓已染苍的暮年时,对这那挂于天幕的一轮圆月追忆当年名动京城、满楼红袖招的往事。

可曾想到陌路的故人裴羽,想到楚元廷,想到沈沉笙,想到暗沉的往事…

不过到那时,兴许他也已经释怀了吧。

三日光阴晃眼即过,乌衡也不是个拎不清形势的,崇州仅只是个试探的中转站,发现有风险便不再探出触角引人生疑。

这几日竟是规矩老实的很,滴水不漏再没让陆淮等人抓住他的尾巴。

那日逮着的线人又自裁得快,虽然顺藤摸瓜探出了些不老实的商贾小官来,知晓了乌衡打着些入侵市场的歪算盘。不过都是小鱼几只,也得不出什么可贵的情报。

终究没有确切而足够的证据。就算带回去摆在楚元廷面前,恐怕也要被帝王讽刺句闻声便动、杞人忧天。

北匈家大业大,近些年更是蒸蒸日上,把被雍朝同化程度比较高、已有些部族实行耕种的南匈压榨的偏居一隅,虽无实际统一之行,但有隐有盘踞草原称雄之意。

但大雍前些年刚与北匈有过交锋,年仅15的裴羽随父前往战场,率漠北军狠扫其嚣张气焰,一战成名。自此匈奴北、南两部均老实了不少,与大雍维持着和平的关系,并未再多生事端。

可是,大雍臣民的心中仍然紧紧绷着那根弦,因着匈奴人的肆意横行与凶狠掠夺,因着先人曾被蛮夷铁蹄踏碎河山、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悲惨经历。

他们的和平来得沉重。可若再要横生枝节传出北匈有不轨之意,再与国内因新法施行而零碎起着矛盾动荡的现况结合,届时内忧外患,再度乱起来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因此,没有确凿的证据、与帝王相商做好足够的准备,这一个怀疑万不可轻易道出。

陆淮和陈清源议定,待回京之后再继续盯着乌衡,观望下到了大雍国都,处于国之咽喉之中,这异族王子还会做出什么可疑举动。

一旦有更大的动静,便立刻禀明圣上扣留乌衡与使臣,不惜任何手段,绝不让任何可能威胁雍朝国祚的因素离开。

毕竟各谋其事,乌衡能预料到陆淮对他警惕会使绊子,也预设了陆淮表面温和相对但心中对他竖满了刺。

但或许是这张太过温柔惑人的美人面迷了他的眼,叫他无法把他和阴谋挂钩。

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接受陆淮对他没有丝毫情意,竟是完全没有想过某人只是把他看作了一枚危险无穷的棋子,还未离开崇州便已想着如何控制住局面。

转瞬到了启程向京的日子,顾与成和众官安排了车马,遣崇州府中经验丰富的镖师护送。

昔时夹道相迎,今日城关相送。

离别之际,总让人生出些惆怅来。即使短暂的相会源自于公务,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真切的。人既然区别于草木,那么生出些情谊来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今日的阔别,终究大家的行动都比初见多了些真心。

在顾知府带领的崇州官员的目送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离,车队渐渐地越来越远。

陆淮倚靠在马车的窗边,伴着耳边马蹄“嗒嗒”行进的清脆声音,撩开帘子望着如米般消逝的崇州官员们,心中升起了些离情别绪来。

天南海北,相隔近千里。此去经年,若是与这些同僚再见,不知又是何时何种光景。

待到他们彻底看不见,崇州的城门愈来愈远,他才抽回视线,轻轻放下帘,静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陈清源已经阖上眼,抱着自己珍爱的那本《治政大观》酝酿着睡意,他也有点想歇息切换一下思绪了。

但是即使顾知府安排的马车内置已经比之前简装出行来的好了许多,他仍然不易入眠。这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平日便不易睡下,更遑论动辄颠簸的马车了。

“彦谨,你可是想念顾大人他们了。”

一旁的程若琛悄声唤了陆淮,说出的话正中陆淮心坎。这几日下来他亦发现探花郎热情率性又才华横溢,推翻了一些他之前的刻板印象,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一来一回二人亦成了不错的朋友,也彼此交换了字。只是唤起的那句“彦谨”竟又让他想到了与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好友裴羽。

不应当…不应当在和眼前人交流时想其他无关的人,不然未免太过不公。

陆淮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眼中含着一丝倦怠的迷离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着程若琛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若琛笑笑,表现出的是这张平时看来摄人心魄的妖孽脸上鲜少出现的柔和,把放在一边的物事递给了陆淮。

新奇的触感让陆淮感到有些错愕,看它的形状像平时的寝具。

但大雍人惯常都睡硬枕,除去王公贵族会以玉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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