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世界只能容得下文雅随和的男二陆淮,却不能容得下历尽风霜的旅人陆淮。
刨除剧情中的欺骗与利用,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能共情到主角受的。陆淮在这里只能成为小世界的“陆淮”,就像沈沉笙在国公府只能成为“沈三小姐”。
但他是心甘情愿,沈沉笙却不是。所以沈沉笙才想着不惜一切去改变,哪怕把自己作为女儿家的名誉给败了,哪怕嫁给他这个觊觎“她”的男子,后来又不惜以身为聘,借着帝王的东风把权力攥到了自己的手里。
陆淮觉得他对楚元廷兴许有爱,但不一定就比对原主多,只是身份上给的助力,楚的价值高于陆罢了。
楚元廷也是,国公府这颗毒瘤是他心腹大患,能借着对他“死心塌地”的沈沉笙掌控,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坐稳了江山,又怀抱了美人,这种更像交换的偏宠怎么可能只是原著里浅浅带过的的色迷心窍…
“沈家沉笙…很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
他呢喃道,此刻却像耳鬓厮磨的低语,充满了情窦初开的状元郎对心上美人的恋慕和即将再次会面的期待。语气中的那份缠绵柔情让欲为他呈上午膳的夏鹭一阵心惊。
虽然刚才春樱悄悄告诉她公子只是想探一探情况,不会真给她们带来个当家主母,但向来内敛的她真的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模样。
这一次怕是说不准,她暗暗想着。
将军府那头,裴羽琼花宴归去之后做了个有些羞耻的梦。
梦里他在轻环过那人的腰肢时并没有松开,而是收紧,把那人霸道地禁锢住圈在自己结实的臂弯里。那张熟悉的清雅面孔上顿时泛起了令人生怜的粉意,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往外推,却怎么也办不到…
第二日晨起便遇了些尴尬麻烦事,裴羽黑着脸叫人换床新被褥。却被五大三粗的父亲裴致知道了,连连调笑这小子年少不知美人好,参加一回琼花宴终于给开窍了。
他黑着脸把家里人派来的几个漂亮丫鬟赶走了,军营待着久了,什么荤儿话没听过,他裴羽才不是那对人事一窍不通的呆鹅。
但他慌神惊骇于自己居然对真心相交的好友真的起了那种龌龊心思,而这种心思对彦谨这样的君子怕是一种折辱。
以他对陆淮的了解,只怕他如果真的情难自禁地表现出来这狎昵之意,二人怕是连普通友人都没得做。
所以他整理思绪,远了陆淮两天,压制自己奔涌而出的可耻情感。可天知道他有多想他!
在觉得自己调整好了一切如常的时候,裴羽才想着把陆淮约出来春风楼听曲吃饭,却得到了友人因忙碌而拒绝的回应。他心下虽然失落,却也无可奈何,甚至还为上面交予彦谨的事务过多而狠狠骂了一顿翰林那群老匹夫。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听到陆淮要去国公府拜访沈三的传闻?
他拒绝我,难道是为了去赴那沈三的约?
想到琼花宴上陆淮也画了沈沉笙,还为她作诗,那时的他只顾自己心烦意乱,根本没注意到陆淮是不是早已对沈沉笙多有关注。
现在想想,陆淮频频朝某个方向看去的缱绻眼神、看到他的作品时浮现不自在的僵硬表情…那么多被忽略的细节竟是一瞬之间浮现在脑海之中。
裴羽苦笑,原来他的注意一直落在友人的身上,只是刻意在的逼自己忽视,自欺欺人罢了。
他现下把一切线索串到一起,得出答案的过程竟是流畅地让人心惊:彦谨心慕于沈三。
那他…那他算什么,阻挡二人成就一对情投意合鸳鸯的绊脚石么?
虽然他裴羽和陆淮惺惺相惜,在外人看来在各自领域均为佼佼,谈得上珠联璧合、势均力敌的一对知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如彦谨远矣,无论是为人亦是处事。
他并不会自做多情地觉得这样优秀得让人仰慕的彦谨会把自己看得有多重,更不敢幻想这样清冽如泉的君子会为自己沉沦情海。
可他到底还是不信友人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沈沉笙的情谊比对他深。或许是他身为男子却背德地恋慕上了友人,他忍不住地把自己和沈三这个一起长大的妹妹放在了天平的两侧。
虽然他也知道拿这两种不同的情感比较是不可理喻,可是裴羽却莫名地很想知道答案。
他没有多作犹豫,撑案而起,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竟是什么也不曾携带,直直地往外走去了。
走出了好一段路程,才想起自己居然没有备好礼。想到连这点规矩和礼仪都能忘到九霄云外去,裴羽也是嘲弄自己真是昏了头,回府拿上原本为春风楼之约准备的两罐上好的女儿红才重新出发。
由于裴少将军和陆淮关系好,到陆府一路放行,如入无人之境。
陆淮在看书,忽闻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对来访者何人显然了然于心,笑着唤了一声“怀远。”
却不曾想,友人一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爽朗模样,看着他默然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眼眶却是有些红了。
少年将军向来刚毅坚忍,他从未见过裴羽这般脆弱的模样。
陆淮蹙起了眉头,刚想温声问好友究竟遭逢了何事,若有需要他一定尽全力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