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急了,生怕侯爷听信了谗言误会了郡主。
他刚要上前解释,不想侯爷却看都不看那个掌柜,一脚把他踢出几尺远,然后大步进了屋子。
佳音笑嘻嘻说道:“义父,你回来了,中午吃饭了吗?”
“没呢,特意回来陪你吃。”侯爷笑着揉揉胖丫头的头发,同她商量道:“许久没吃仙客来了,要不要去那里吃午饭?”
“好啊,大伯不在,义父和我去给二哥撑腰。”佳音多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侯爷的意图,“义父是战神,坏人见了都害怕,就不敢欺负二哥了。”
侯爷刮了她的小鼻子,笑道:“鬼精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查账册查累了吧?
“皇上赏了几匹新料子,一会儿你挑挑,留喜欢的式样让绣娘做成衣裙,其余拿回去给家里人分分。”
“好啊,”佳音脆生生应了,“先前奶奶要准备贺礼,库房都没有料子了,正好多留一些给奶奶。”
这爷俩儿旁若无人,说的欢喜,让大管家彻底放了心。
但也让一众掌柜们看的心惊。
他们之前有听说侯爷待郡主这个义女不同,比亲女儿还疼爱。
但今日亲眼见了,他们才知道,是比亲女儿还亲女儿啊!
酒楼掌柜捂着肚子,半躺在院子里,更是透心凉。
他原本还想混淆是非,从郡主姓李不姓叶入手,离间一下,争取给自己“翻案”。
但现在显见,他是白白打算了。
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打败,于是,他挣扎着又爬到台阶上。
他高声喊道:“侯爷,老奴是白三行啊,为侯府打理酒楼十几年了,老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就听老奴说几句吧。
“侯爷,老奴冤枉啊,老奴不忍心看侯爷被人抢了家财,老奴死不瞑目啊!”
侯爷皱眉,扭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为侯府打理酒楼十几年,但侯府也付了你十几年的工钱,分了十几年的红利,你哪里来的功劳苦劳,这不是你的本分吗?”
白掌柜被堵的愣了一下,转而又哭诉起来,“侯爷,老奴不过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数目,以至于总账对不上,郡主就冤枉老奴贪墨了银子!
“还有秋冬时候,鸡蛋和青菜之类本就贵很多,郡主又说老奴在采买上做了手脚,老奴冤枉啊!
“侯爷,郡主若是想把老奴踢下去,换上她们李家人,尽管明言就是,不要让老奴背这样一个恶名,老奴死都不甘心啊!”
佳音原本不想说话,这会儿却不得不开口了,“你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一本账册记错了十次数字不说,六月采买鸡蛋,居然比平日多花了三倍的价格,还说是秋冬,你家六月算秋冬啊?!”
侯爷拍拍胖丫头的后背,像安抚炸毛的小猫,末了问向白掌柜,“你说郡主故意陷害你,要安排李家人抢夺你的位置?”
“是,侯爷。”白掌柜没有退路,硬着头皮说道。
大管家又要解释,不想侯爷却是点了头,同白掌柜说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铺子都不在郡主名下,她以后打理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说罢,他就吩咐大管家,“明日去一趟府衙,把所有铺子都过到郡主名下。”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白掌柜更是嘴巴大张,喉咙都在望天……
侯府的铺子,京都内外加一起,足足三十几个啊!
就这么都给郡主了?!
侯府以后不过日子了?!
特别是几个同样账册有问题的掌柜,简直是心如死灰。
本来还指望白掌柜出头,他们跟在后边能捡便宜呢,这会儿看来是彻底完了……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跪了下来。
其中一个带头说道:“侯爷,我们鬼迷心窍,在账册上动了手脚,贪墨了银钱,我们愿意退赔所有银两,只求侯爷留我们一条性命。”
侯爷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退赔之后,一人领二十板子。准许你们自赎自身,带着全家滚出新都!”
这些掌柜都是侯府家奴,有的签了死契,有的签了二十年的长工契,甚至还有一家子都是侯府奴仆。
背靠大树好乘凉,身为侯府的管事和掌柜,他们在外从来没有被欺负过。
他们只要想想,以后摘掉侯府这块护身符,过回普通百姓的日子,就好像没了棉衣,却要走在寒冬的风雪里……
但错事已经做下,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四个人磕头在地,乖乖退下去领板子了。
白掌柜听着院子里的惨叫,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还想说话,侯爷已经吩咐了大管家,“把这个人全家都喊来,问清楚有没有旁的事,然后处置一下,全家发卖。”
“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