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生点头,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说道:“侯爷,王家的田地很多,只要二百亩太便宜他们了,我觉得可以要到五百亩。
“而且我知道王家在新都西南五十里之外的云鹤镇有个大庄子,三面环山,中间就是五百亩良田。这个庄子给王家带来的出产最多,是王家最看重的庄子。我之前帮王家办事的时候,去过两次,很熟悉。若是种玉米和土豆,那个庄子最合适。”
“王家还有这等好地方?”侯爷也是惊喜,扭头望向叶山,“给王家传信,云鹤镇的庄子房契地契送来,王老三就能出监牢。”
“是,侯爷。”叶山扭头就走了。
李震生又建议道:“侯爷,为了保密,那个庄子上的王家人肯定不能再用了,而五百亩良田,怎么也要二十户佃户,百十人来耕种。侯爷也好,我们村里也罢,暂时都分不出这么多人手,所以,要不要寻人帮忙?”
侯爷抬头,同他对视一眼就笑了,“你是说……刘志恒?”
李震生也笑了,“是啊,侯爷,刘志恒那人看着贪吃贪财,但行事极有分寸,为人也聪明义气。而且刘家也是本地大族,即便王家心有不甘,也不敢轻易得罪。拿到田庄后,可以落在我名下,王家只会以为侯爷是为我出气,才讨要了这个庄子。
“我再放出消息说,把田庄卖给刘家了,赎回先前卖掉的铺子和四海居。这样,刘家派人种地,打理庄子,不会有人起疑,我也去南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货品,回来就把铺子和酒楼生意再开张,给家里添些进项。”
侯爷听得点头,越发佩服这位大哥的心智。
这般,看着是简单交换,却各得其所,还遮掩了外界的耳目。
唯一的问题是,刘家出人出力,帮忙斡旋,要给些什么好处?
刘家老太爷虽然看着是保皇党,却也一直没有重回朝堂,没有明确站在皇上身侧,帮忙对抗太后。
他要好好想想,这一次若是处置好了,玉米和土豆有人帮忙种植,也能帮皇上彻底收服刘家……
有了第一场落雪,天气就彻底冷下来。
家家户户的孩子们被老娘拎着耳朵吆喝,不情不愿换上了袄裤。
大清早,吃了早饭,孩子们就拎着书包,屁颠颠跑去新学堂。
赵叔和村长背着手在村里溜达,差点被疯跑的淘气小子撞个跟头。
赵叔逮住淘气小子,照着后背轻轻拍了一下,笑骂道:“急什么,学堂那么近,还能把你落下啊!”
淘气小子苦了脸,作揖求饶,“赵爷爷,快放我去上学,迟到了先生要打手板。”
说罢,他就兔子一样又蹦跳着跑远了。
赵叔和村长都是笑,“这学堂一开学,小子们有地方归拢起来,村里倒是更安静了。”
“是啊,不过这样也好,小孩子就该学学写算,学学规矩,以后也有出息。”
“前日我在村外碰到大槐树的里正,还问起这事呢,我听他的意思,也想把孩子送来读书,但被我含糊过去了。”
“这样啊,”村长沉吟,“晚上我找大伙儿聚聚,看看震生和老二他们怎么说。”
“是啊,咱们老了,护着村里还行,往长远看,真是不如老二他们想的周全稳妥,多问问他们也好。”赵叔点头说道。
但两人商量的很好,周围三个村子却等不了了。
新学堂建的漂亮,原本一起淘气的小伙伴都坐在里面读书写字了。
这三个村子的小子就羡慕了,回家打滚哭闹,也要读书。
家里人心疼孩子,更何况读书是好事,不能拦着孩子上进啊。
于是,很多人就找到各自的里正家里,求着帮忙说情。
里正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同碎金滩这边多走动相处亲近,以后只有好处没坏处啊。
他们就选了一个日子,一起来新村拜访,三人也没拿什么贵重东西,只准备了一捆黄烟叶子,一只老母鸡,一篮子鸡蛋,一坛好酒。
正好把赵叔和村长堵在路上了,凑一起寒暄几句,就热热闹闹去村长家喝酒闲话了。
老少爷们儿之间,只要酒碗端起来,就没有不能说的事。
大槐树村的里正,拉了赵叔的手,恨不得声泪俱下,直接打起感情牌,“老兄弟啊,我们知道因为李家大先生那事,我们村里那两个小子犯了大错,但他们都死了十几年了,再大的恩怨也过去了。要是李家还生气,我过去给他们磕头,只要大先生消气就行。
“但千万不能为了这事,就断了我们村那群小子的读书路啊。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就盼着孩子们学点本事,以后养家糊口轻松一些啊,你说,是不是?”
其余两人也不甘落后。
“是啊,老兄弟们,你们不知道啊,我们一年到头,也就在土里刨点吃食活命,眼见你们村子这么红火,我们羡慕的做梦都淌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