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无论这个人是慧安、是其他人,还是你。”
这个三年前突然出现在他们寺院,呆了一段时间又出国说要看看世界的女人,相比初见时的阴郁消沉,浑身上下毫不掩饰般流露出的死志,现在的她看起来已经好上了些许。
尽管这双澄净的宛若山中清泉般的眼睛依旧暗淡无波,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这双眼睛会重现生机。
这是他的预感,也是神佛给他的信心。
“我知道了。”感受到老人那真挚的担心,望月唯便也认真的应下。
“那你这次打算在日本呆多久?”
“不走啦,您不是说我的机缘已经出现了吗?”望月明笑着别过眼睛,视线落在手中的袋子上,“巫女离自己的神明太远,可是得不到眷顾的。”
“我可不信你说的这个。”
老人会心一笑,要是望月唯那么渴望得到神明的恩惠,又怎会连自己的神社都避之不及,“但既然决定好了,那便去做吧,若是难受了,便回老头我这里。”
望月唯眸光稍动,无端涌出笑意,“你不说我也会常来的。”
“只是啊,这外边还是太吵了。”
人类的情绪,她感受到的总是恶比善多,望月唯垂着眼睑,眸中划过一丝讽刺,被这些东西充斥头脑的感觉可不好受,让她难受,也让她恶心。
几百年前神社里的所听所见已经让她厌烦,几百年后的世界则就更加嘈杂了,人的恶意好像被放大了几倍似的,日本这个国家更是如此。只要一出寺院或神社这些稍微点清静的地方,人类散发的情绪就像是要把她吞没了一般,让她难受至极。
她可以一直闭居神社,却不好意思一直呆在寺里,正好也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她便托人弄好了身份离开了日本,这三年她也算环游了一次世界,长了不少见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世界里的其他国家与日本极为不同,人的恶意似乎没有日本这边这么...偏激?望月唯不知道这个形容是否准确,但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为合适的形容词。
外边的丑东西也比日本的少上很多,威力也没有这边的强,她本来是很疑惑的,但系统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由日本制作的动漫而衍生出来的世界融合在她所处的这个世界里,那么日本成为重灾区也完全可以解释。
想到刚刚老人对她说的机缘,望月唯仰着头不禁闭了闭眼睛,这个机缘或许说的就是系统吧......
"我佛慈悲神也爱人,祂们深知众生皆苦,哪怕人性如此也依旧包容。”
"但你不是祂们,所以你不必要求自己和祂们一样。”老人的目光再次投来,带着些许慎重,“你性子沉静,这于修行中是幸事,但也让你难以入世,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受外界恶意所扰,所以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不必过于勉强。”
看出他的意思,望月唯顿了顿,无奈弯了弯嘴角。
“明白了,多谢住持教诲。”
“你能想明白就好。”男人看着她,眸光带着中却又带着几分担忧,末了,他又补充了句,“但如果你实在不想这么做,那也不必勉强。”
“没事。”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在走到经堂前嘱咐老人记得按时吃药后,望月唯便离开了经堂,临走前她回望了佛堂中的景象一眼,老人躬着身子往佛前走,诸佛诸菩萨宝相庄严,低眸注视着祂的信众,平静肃穆。
就这短短的一刻间竟让她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几百年前自己接待信众,神明大人也是这般低眉,看她、看前来参拜的信众,那么在神明大人的眼中,自己的缺陷是否也被神所包容?若是如此,那她和这些信众又有何区别,自己对神明大人来说,她和祂眼中的众生是否还能有一点特殊?
一想到这种可能,望月唯便直径踉跄了几步,若是如此,她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系统从未出现,那她也许就会接受自己的命运,在往后漫长孤寂的时光里,她都将与孤寂和痛苦为伴,神明大人走了,沉睡前认识的朋友也早已去世,常陪在她身旁的妖怪们现在也不知所踪。
大家都离开了,天地之间仿佛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带着那段温暖而又悲伤的回忆,只有她,不被岁月尘封...
望月唯停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又继续迈出脚步,但命之为命,不是她想就能改的,可如果是系统的话...也许就是那个能让她获得解脱的机会吧...望月唯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清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响,她走出楼道,安静的站在一旁。
雨应是停了有一会儿了,她抬眸远看,几道明净的阳光透过略显厚重云层照下。
云开见日,原来是这个意思。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