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3)

却又忍不住在余光里看他的神色。

谢隐神情奇怪,重复了一遍:“……不理不睬?”

他顿时了然了。

原来这妮子不仅酒量差,记性也差,把醉酒后的事情忘了个精光。那天晚上,她是如何抱怨谢陵不懂她的心思,如何哭诉谢隐对她冷落,又是如何抱着谢隐,直往他怀里凑的,全成了大梦一场。

回过味后,谢隐又忽然觉得好笑。这几日,他还以为初盈把一切都展露在他面前,已经无所遁形。结果自以为尽在掌握的人只有他,而人家一觉醒来,死心眼的犟毛病又犯了,挂上一副安静顺从的面具,拿他当空气。

她向来是这样,表面装得一派平静,实际上什么情绪都埋在心里,不叫旁人窥见。

也许从前能读懂她的,只有谢陵。他那样体贴,妹妹不想说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追问,而是从其他方面给予关怀,婉转地安慰她。

他不是谢陵。

谢隐看着她撇到一边的侧脸,忽然想再看看她动怒的样子。

只有惹她动怒,睇来愤恨一眼时,才是她表露出的真实情绪。一双杏核眼气得微睁,眼尾染上薄红时,这副清丽容颜才会生动起来,或嗔或怨,风致无双。

于是谢隐抱臂而观,懒散一笑,轻飘飘道:“不管你?可以。那你就自己走回营帐去吧。”

初盈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自己走回去?!”

谢隐泰然自若。

迎着她要杀人一样的目光,谢隐又含笑道:“怎么,找不到路?那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华邑围场的最西北角,也就是招夔牢附近。你往东南走,约莫走上一整晚,也就回去了。”

初盈怒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谢隐笑道:“是你自己不要我管的。”

初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起先确实怀疑这个兄长是别人假扮的,但是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法子,让人从容貌到声音都改头换面?更何况,要假扮好歹也得扮得像些吧?一回来就判若两人,哪家间谍是这么当的?连谢云瑶都懂这个道理!

当时,谢云瑶还偷偷与初盈说:“听说行伍中多地痞流氓,很有些兵油子,有句俗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不是兄长受了太多苦,才……”

现在看来,哪里是别人让他吃苦,分明是他自己学了一身流氓作风!

她气得拔下一根小钗,狠狠地朝谢隐扔过去,啐道:“不管就不管!滚开!”

说罢,转身就走,那方向还真是东南,看样子,是宁愿自己走回去也不求谢隐了。

谢隐讨了她一个“滚”字,颇觉意外,这恐怕是她骂过最脏的一个字。他凌空截住了她扔来的小钗,别在衣襟处,然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扬眉一笑。

*

初盈当然不是要自己走回去。

附近就是招夔牢,里面关的都是猛兽,皇后娘娘点名说此处要严加看管,守卫巡防都是三班倒。她只要到招夔牢门口,对侍卫表明身份,自然会被好端端送回去。

初盈走出一小段路后,忍不住回头去看,环顾四周,只有一弯明月悬在空中,哪里有人的踪迹。

……当真不管她了。

她抿着唇,恨恨地踢了踢脚下石子,提起裙子小跑起来,恨恨道:“过了今晚,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这样加快速度,不过一刻钟,便见到灯火连营。不出初盈所料,果然有许多侍卫巡防。

她正要从树林中跑出去,却听见声音嘈杂,似是在争吵。

“……招夔牢里都是猛兽,怎可放开枷锁?”

“又不是要你现在放!这是围场,来这里就是狩猎的,一只大型猎物都没有,你让贵人们都去猎兔子吗?!”

“那也不能……”

“行了行了,明日午时啊,到时候贵人们都会在卫队护送下狩猎。到时候弓箭手围得水泄不通,还能出什么事!看清楚了,这可是太子手令,东宫印信!”

印信一亮,官阶较高的守卫立刻拉住了那位争辩的年轻官兵。

初盈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只觉得奇怪:明日要猎猛兽,怎么今日观礼时,慕容皇后丝毫没有提到?反而告诫众人离招夔牢远点?

“何事吵嚷?”

随着一句淡声问询,那几个高阶守卫都住了声——太子竟然亲自来了!

他们都是禁军精锐,对太子的面容、印信熟稔至极,此刻全都深信不疑,心里只怪那个年轻守卫太死板,差点连累了他们。

紧接着,太子又说了些什么,挥了挥手,招夔牢外层的守卫便撤了大半。

初盈心中疑惑,但此事也不是她能插嘴的,还是想法子回营帐才好。于是,她迈开脚步,正要从树后走出来,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悄无声息地攀上她的唇。

初盈惊得抓住了那只手,睁大了眼睛,才发现这人竟是谢隐。

谢隐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以口型说了两个字:

别动。

初盈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然而,谢隐浑身紧绷,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眸光冷然,望向太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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