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见许明不说话,樊朔干脆替他发号施令,他朝下方招手:“来,零六,我告知你该如何行事。”
乾巽之壁外,热闹的城镇庙会中,被谈论的少女无知无觉,正趁人流变少,往殿内走去。
参拜在殿外进行,殿内没有蒲团,只有香雾萦绕,隔离游人。清河娘娘的塑像位置很高,在门外看不清面容。
叶沁竹想着香都上了,不凑近一观,实在太过可惜,直接跨过门槛,迈步而入。
拱手行礼,权当打招呼,抬头往上看,与高高在上的塑像四目相对。
叶沁竹:“?”
她使劲儿眨眨眼,没能挡住眼底浮出的震撼和愕然。
据传,清河娘娘姿容甚美,乃是一等一的绝代佳人。
建造塑像时,工匠大部分依照她原本的面貌,却抛掉温柔媚态,微调了柔顺的五官,改得有些中性,更显得淡然庄重。
叶沁竹抬头看神像,猛地晃了神。
她稳住心神,转头,看向苏长柒。
男子站在她不远处,低眸看慢慢燃作飞灰的竖香,不行礼、不敬拜,不知在想什么。
叶沁竹盯了苏长柒几秒,又抬头,直直地看向清河娘娘像。
“阿七,你来看。”她后退几步,顾不得礼节,举起手指,点向神像的脸。
“她和你,是不是有点像?”
这已经不是像能形容得了的,高台上那位雌雄莫辨的端美娘娘,几乎和苏长柒一个模子刻出来,说是阿七的女装扮相也不为过。
苏长柒顺着叶沁竹的指向,抬眼看去,看清神像模样后,脸上露出一瞬的惊讶,迅速淡去。
“的确。”他移开目光。
叶沁竹:“你认识她吗?”
苏长柒漂亮的桃花眼微眯:“我不认识她,但知道她可能是谁。”
三百年多年的庙宇,祭祀与香火,乾巽之壁尚未筑起时,锄强扶弱,游历四方行善的女修。
钟絮白。
叶沁竹:“谁?”
苏长柒:“或许是我的母亲。”
叶沁竹:“母亲?母亲!”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如遭雷击。
叶沁竹不知该如何开口:“那、她现在……”
苏长柒:“死去多年。”
“我不知道她的故事,但林翎或许知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他讲故事给你听。”
叶沁竹摇头:“……也不是很好奇。”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别的,她看见苏长柒抬头,朝侧后方看了看。
“讲故事的人来了。”苏长柒道。
“但很可惜,除了林翎外,还跟了一个人。”
“不知是谁盯上了你,一路在接近,听林翎说,还是他认识的人,我让他把她带进来。”
“周围的多余行人已经散尽,不会有人被殃及池鱼,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便用移形符遁走,即可。”
苏长柒递出枚新写好的符文,其上是画好的移形符。他把符纸递到叶沁竹手上时,门外传来动静。
女子的声音:“林翎,你保证来的人是少主?”
林翎的回应满是尴尬:“说是少主…此事内情复杂,你喊仙尊便是。”
“这儿供奉的娘娘,居然是夫人?”林翎也没有料到此事,“你不早和我说。”
他带仙君和姑娘来这儿,明明是来玩的,结果闹出一堆事。
自从林翎知道自己坏事,夺路而逃后,先是察觉有人暗中盯梢,通报仙尊后,得了个静观其变的指令,又见到曾经的小妹,得知这儿的纪念钟絮白的庙宇。
林翎觉得,今天一整天都过得很不幸。
二人从外走近,逐渐能让叶沁竹看清模样。
叶沁竹收起符文,仔细审视。
林翎在左,另一名衣着简素的女修在右。
叶沁竹还开着灵视,目光落在女修身上,几乎一眼就看出,那名修士体内有魔息蔓延。
她的情况比苏长柒轻许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丝丝黑气若有若无,在体内穿梭,往心脉钻。
女修举止和正常人全无区别,全然不见病弱之态。体内魔息蔓延的形式,和苏长柒的截然不同,不知道区别如此大,在治疗的方法上,会有多少不同。
新来的人似乎过于激动,进入正殿时,手已经紧握成拳,喃喃自语。
“太好了,自从我与你们失散后。我一直在此为夫人守庙,如今少主亲至,夫人也可以瞑目。”
“少主呢?少主在何地?”她左顾右盼,神情夸张。
“看样子,是林翎的老熟人。”
苏长柒侧过眸子,深深看了神像一眼。转而看向叶沁竹:“如何,对这位娘娘的故事,有兴趣吗?”
“如果有兴趣,可以让他们讲给你听。”苏长柒道。
叶沁竹静静地看着苏长柒,默默摇头:“我不想听故事,我们回去吧。”
换做是她,听别人对自己逝世的母亲进行编排,肯定不会高兴。
她捻起符纸:“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苏长柒压下她的手:“稍等。”
“即使不听故事,也等我把此人解决。”
他走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