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
一上午时间,她都在父母的墓碑前度过。
从墓园到停车场,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独自一人走着,特别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口像是堵了一块,闷闷的,沉沉的。
她没带伞,周围人行色匆匆,路过她时,只是瞥了她一眼。
她越走越慢,最后停在原地。
她小腿开始酸痛,雨越下越大,她的意识出现了断裂。
过了一会,雨水不再落至她身上。
她抬眼,发觉头顶多了一把浅蓝色的伞。
她对上了程澈的视线。
程澈转动伞柄,不解地看向她。
“你这是在淋雨体验刺激?”
她整个人都在发愣,懵懵地看着他,眼睛空洞无光。她想要摇头否认,却感觉四肢僵硬,每一个关节都像冻住一般,只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程澈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怎么了?”
“轰隆”一声,一阵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天边响起,暴雨瞬间来袭,痛彻心扉的片段在她脑海中迅速闪回,所有的画面,全都成了断带的黑白。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像是溺水的人求生的本能,她伸手死死拽住了程澈的衣角。
“程逝寒,你到底怎么了?”他关切地询问。
她还是没有回答。
准确来说,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说句话。”他耐下心来与她沟通。
好难受,好难受......
她耳畔嗡嗡一片杂音,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寂静。雷声,雨声,程澈的说话声......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听觉关闭,她只能看到眼前人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心跳声不断放大,穿透一片寂静,占据了她整个听觉。
这声音愈来愈尖锐,像极了警报。
她很想发出声音,她努力张了张嘴,却无济于事。
冷汗袭满全身,她剧烈颤抖,如筛糠般。
救救我,救救我......
她面若死灰,瞪大着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
程澈,我犯病了。
我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