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鸢语气不善,眼中没有半点温情。
薄辞深才缓和一些的情绪登时又开始起伏,脸色一下沉到谷底,“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南明鸢懒得理他,她瞥了薄辞深一眼,“我没义务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出言不逊,南氏律师函奉上!”
薄辞深的脸色再次黑了个彻底。
他的前妻,现在当着他的面,对着别的男人百般维护,温情脉脉?
薄辞深一想到这样的温柔,原本是属于他的。
脸上就尽是阴霾
他修长手指握紧了酒杯,瘦削的掌背青筋凸起,看得旁边的宾客频频侧目。
他们虽然听不见南明鸢和薄辞深聊了什么,但闻着味儿都能闻到他们话里话外的火药味儿。
再看看薄辞深冰窟一样的脸色,周身都散发着寒气,感觉如果不是碍着公共场合人多,薄辞深下一秒就会把高脚杯砸了!
周围人无不胆战心惊。
有来得晚的女宾客低声交头接耳,“那是薄氏的掌权人薄辞深薄总吧,他好像在和南家大小姐争执,旁边那个是……”
“是刚刚台上的模特,名模,黎洛。”
女宾疑惑道:“这三人有什么过节吗?没听说呀,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感觉他们快要打起来了,好吓人……”
南明鸢听到了旁人的窃窃私语,余光瞥了一眼薄辞深。
见他面色不善,南明鸢秀眉轻挑:“怎么,薄总还想打架?”
旁人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宋珏可是知道的。
都无需听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什么,只看他们那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宋珏简直是心惊胆战。
他太了解这个好兄弟了,心里有火一定会想点什么办法发泄出来,再被南明鸢这么一挑衅,他那神情,分明就是想揍人!
宋珏悄悄绕到薄辞深那边。薄辞深正气闷,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宋珏。
“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要是换了别人招惹薄辞深,宋珏才不说好话。
可谁让对面是他倾慕的南明鸢,他不能坐视不理,“你和那小模特打嘴炮有什么意思,大庭广众的,要干一架好看啊?第二天你们就上花边新闻的头版头条,很长脸?”
宋珏无奈压低声音,“何况和情敌打架本来就丢人,到时候人家一看,南家大小姐还护着那小模特不向着你。”
“你吃力不讨好,说出去不被人笑话死?”
薄辞深眉心突突直跳,虽不说话,但愠怒之意更甚。
一想到南明鸢对黎洛的偏袒和爱护他就来气!
南明鸢和他离婚八成就是为了这小白脸,想和黎洛双宿双飞,他第一个不同意!
宋珏好说歹说,薄辞深的脸色也没能缓和。
就在这气氛尴尬僵持不下之际,主持人响亮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了出来——
“接下来是钟鸣公司旗下的珍藏展品,手工苏绣美人图。”
南明鸢不再理会薄辞深,拉着黎洛一起看了起来。宋珏也拍拍薄辞深的肩膀:“得,专心看展吧。一个大男人,大度点。”
薄辞深看向展品,深邃的眸微闪了闪。
主持人正在展示展品。
美人图绣得是昭君出塞,色泽朴实无华,有着温润的年代感。
即使历经岁月,美人依旧似活得一般,昭君披红袄立于雪中抱琴,风姿楚楚,栩栩如生。
台下许多人都是奔着璀璨华美、价值连城的绝版珠宝首饰来的,一听到接下来的展品只是幅刺绣图,就失了一半的兴趣。
南明鸢倒是看得眼前一亮。
她最近就对刺绣感兴趣,且从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知识储备丰富。
她仔细打量片刻,这幅美人图针法细密精妙,色泽不似寻常流水线工艺品那样明艳夺目,是以外行人会觉得平平无奇,并不美观。
其实那线应是出自苏州瑞光塔,色泽低调但富有质感。
且整幅画的针脚具有平齐细密、和光顺匀的特点,认真看就会发现,灯光下它散发出的柔和光泽。
是机器生成的刺绣品,远远所不能比拟的!
展品介绍完毕,仅有三两个人举牌要价,比之前拍卖珠宝首饰时冷清不少。
大家对这种看似质朴的手工艺品似乎都不太满意。
但南明鸢却知道,这种针法和技巧,不是资深老练的绣娘一定绣不出来,是刺绣市场上难能一见的精品。
主持人开嗓:“二十万一次!”
黎洛见南明鸢兴致勃勃,递了杯水给她道,“姐姐喜欢这幅刺绣图,我买下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