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妩闻言皱了皱眉头,又抬眼看了一眼窗子外面,天已经渐渐黑下来,虽然如今的天气也不冷了,但夜间的风还是有些凉意,顾修齐守就算守在外面也守不了多久。
“你去找墨竹墨书两人,让他们过来把世子爷劝回去。”沈青妩吩咐道。
“小姐,要是墨竹墨书来了,也劝不走世子爷怎么办?”红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顾修齐是主子,墨竹墨书只是伺候的下人,顾修齐要是不愿意听他们的话,谁劝也劝不走,那还不是苦了墨书墨竹两人。
“你只管去找墨书墨竹,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世子爷还是不肯听劝,那你们就别管他,他要在外面守着就让他守着好了。”
最后一句显然也是沈青妩的气话,顾修齐现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她若再跟他牵牵扯扯,对谁都不好,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和不甘心也要放下,顾修齐也是一样。
红翠听出了沈青妩话里的严厉和坚决,到底还是小姐要紧,便应了一声,赶紧出去找墨竹墨书去了。
沈青妩看着屋外沉沉的天色,眉头皱得更深,她不能心软。
两刻钟后,红翠找到墨竹墨书,把事情原委一说:“你们快去颐宁院把世子爷劝回去吧。”
墨书墨竹也心疼自家世子爷,跟着就去了颐宁院,奈何顾修齐固执非常,任由墨书墨竹怎么劝说也不走。
天见见地黑尽了,夜里的风也吹起来,老天爷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竟跟着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起初的时候只是毛毛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雨水从天上落下来,淋在顾修齐的脸上、身上,把他全身都湿透了。
雨水顺着顾修齐的头顶往下流,在他的脚底下汇集成一条小水流,他仿佛落汤鸡一样站在颐宁院门口,往日温润如玉的形象荡然无存,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颐宁院的大门,狼狈不堪。
颐宁院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红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要不我先去把门打开,让世子爷他们先进来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让他们回去。”
然而沈青妩却坚决不让,别过脸去不看:“别开门,别让他进来。”
既然要做就做到果决一点,虽然也很舍不得,心里也很难过,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不开门,就不会下一次了,对大家彼此都好。
有沈青妩拦住不让开门,红翠尽管心里很同意顾修齐,最终还是选择听沈青妩的,没有去开门。
屋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许久都没有停,沈青妩一直坐在屋里,手里拿着书,却半响都没有翻动一页,目光看在书上的字上,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红珠从外面进来禀告:“墨书和墨竹扶着世子爷回世安居了。”
屋里静默一瞬,沈青妩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从书里抬起头来,眼里有些湿润:“他回去了就好,你们也去歇息吧。”
“我们留下陪着小姐。”红翠不放心,道:“我和红珠就在外间守着,小姐有事就叫我们。”
沈青妩摇摇头道:“不用,你们都下去歇息着。”
不管红翠怎么说,沈青妩都不同意她和红珠留下,两个只好无奈地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沈青妩一个人,一整晚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心里始终挂念着什么,怎么也没有睡着,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眯了一小会。
早上起来之后,沈青妩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一团青色,白眼仁上还有红血丝,显然就是一整晚都没睡的样子。
红翠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禀告:“世子爷昨天晚上回去就病倒了……”
说到这儿,她稍微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下沈青妩的反应,见她面色如常,才继续道:“小姐,夫人和国公爷都去世安居看望世子爷了,我们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沈青妩沉默了一瞬,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顾修齐固执地淋了大半夜才回去,如今他生了病,她却是不能去看的,不然昨天晚上受的苦和罪都白受了。
她硬下心肠摇了摇头:“不用。”
“那要不要给世安居送些东西过去?”红翠又试着问,人不过去,送点儿东西过去表示下关心也可以吧。
“不送。”沈青妩此刻无比的冷静:“既然都不去看望的,东西也就别送了,世安居要什么都有,不比我们的东西差。”
红翠看了看沈青妩,她想不明白沈青妩为什么要对顾修齐那么无情,明明之前两个人关系都挺好的,顾修齐还帮过她许多次,现在竟闹到不见面不说,甚至闹到连送个探病的东西都不送的份上了。
“小姐,你为何……”
沈青妩当然知道红翠问的是什么,她闭了闭眼,眼底藏着许多难言的痛苦和悲伤。
“世子爷就要尚公主了,我们要避嫌……”
红翠一下就懂了,眼眶微红,心疼地握住了沈青妩的手。
那日之后,沈青妩在颐宁院养病,顾修齐在世安居养病,两个人竟是大半个月都没再见过面,竟俨然成了陌路人一般。
顾兰心去静安院给姜氏请安的时候忍不住嘴了沈青妩和顾修齐几句。
“沈青妩根本就是个狐狸精,把大哥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