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月郤大喇喇坐下,对蔺岐道:“我这些时日都在外面,上回你又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多聊两句。我记得上回见你还是五十多年前在赤乌,天尊设百花宴那回。当日听人说你在为变赤乌法度四处奔波,怎的转眼再见,就又拜入了太崖道君门下?”

听了这话,奚昭看向蔺岐。

他和太崖不是云游四方、除邪降魔的道人吗,怎么会和更变整个赤乌境的法度扯上关系?

蔺岐神情淡淡:“师父教授与我求之道恰好契合罢了。”

“世事当真瞬息万变。”月郤拿起个拨浪鼓,随手晃着,“那时兄长说道君会带个徒弟来府里帮忙修缮禁制,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你头上——莫非月府的规矩也有何处不当,要改了?”

他语调轻快,像是在开玩笑。

可奚昭隐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攻击意味。

再看蔺岐,脸色没什么变化,手上关节却已攥得泛白。

他道:“月公子说笑,修缮禁制而已,如何能干涉得了府内事。何况立了府门规矩,也不见得人人知节守礼。”

月郤眉眼间的笑敛去几分。

正欲发作,一旁的奚昭忽说:“蔺道长,它是不是好些了?看着精神许多。”

他循声望去。

只见方才还蜷在窝里打盹儿的小老虎,眼下已撑开眼皮,正咬着窝边的毛球玩。

“它不舒服?”月郤顺着奚昭的话问道。

“现在已经好多了。”奚昭甩着“逗猫棒”,“估计是不习惯被链子箍着睡觉,以后还是得让它在花房里睡。这样它更安全,我也省心。”

月郤本想再和她聊聊灵兽去处的事,但有蔺岐在这儿,又不好开口。

他干脆拿着拨浪鼓,也半蹲在了幼虎身边,跟她紧挨着。

“小崽儿,也陪我耍会儿?”说着,又拿拨浪鼓去逗它。

虎妖瞥他一眼。

这人有病吧。

昨天那般折磨他,还指望他能给他好脸色?

发什么疯!

滚!

虎崽儿两脚一蹬,蹬开了拨浪鼓,然后尾巴一甩,背朝着他。

月郤还没察觉到它的躁恼,只当是在跟他玩儿,便又把拨浪鼓往它脸前递,另一手则从桌上拿过一把肉干。

“要吃还是玩?”他饶有兴致地问,星目里沉着松泛的笑。

不吃也不玩!

滚!

它颇不耐烦地大张开口,扣下尖锐虎齿,没两下就把那拨浪鼓咬得烂碎。

“你这小崽儿竟还会磨牙?”月郤又拿了个拨浪鼓,兴冲冲递给它,“这鼓可是百年兽皮所制,竟咬得这般轻松。再试试,看你能咬坏几个。”

奚昭:“……”

可真行。

他从哪儿看出来它是在磨牙了,这明显是在发脾气好吧。

她坦言道:“月郤,它好像是在烦你。”

“……”月郤沉默一阵,“不可能!”

作为回应,虎崽儿往他手上呼了一爪子。

眼里没活的东西,滚!

它个头小,但爪子尖利得很。所幸月郤躲得及时,不然手背都要被挠穿。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到它的抵触。

“你!”

“它不喜你。”一旁始终没说话的蔺岐突然出声,语气冷淡,“灵兽也有情绪。你靠近它,只会惹它心烦。”

虎崽儿摇了两下尾巴,以表赞同。

这人还成。

能说人话。

月郤怔了一怔,竟也不气,反倒哼笑着伸手去捏它的后颈皮。

“是还惦记着昨天那事?小畜生,巴掌大的心竟这么记仇。”

虎妖被他拎在空中摇来晃去,一动不动地看着奚昭,不愿挣扎。

……

不是。

这人是真有毛病。

赶紧把那些生肉塞他嘴里吧,趁肉新鲜还能帮他长长脑。

“你别晃它,本来就不大舒服。”奚昭从他手中接过虎崽儿,见它眼皮都快阖着了,便道,“让它在这儿睡会儿,咱们出去说。”

虎妖抖了下耳朵。

谢谢。

虽然他只是不想看见那个神经病。

蔺岐起身道别,说是还有要事在身。

月郤则跟着她转到了花圃小径。

四周无人,他提起了幼虎:“绥绥,依我看,这事还是要知会大哥一声。”

奚昭却问:“你已经告诉大哥了吗?”

“没。”月郤道,“但大哥素来厌恶灵兽,若不告诉他,反让他自己发现,定会惹他不快。”

“大哥这段时间忙,我不会去打搅他,他也不常往我这儿来,更没进过花房,如何会发现?”奚昭将右臂袖子往上一卷,“再说了,我和它结了个主契,一时也割舍不得。”

月郤垂眸看去。

阳光映照下,她的胳膊上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灵印。

他脸色顿变:“何时定的?!这等要事你怎连说都不说一声?”

的确有人会与灵兽定契,足够厉害的驭兽师,也能轻松战胜比自己强大数倍,甚而数百倍的敌手。

但有契约在,一者受伤,也会影响到另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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