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冒出了一个很不适宜的念头:
有种小时候带着饼干去学校投喂自家幼驯染的错觉。
当时降谷零刚跟人打完一架,脸上还有伤口,坐在边上气呼呼吃着饼干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
他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念头。
降谷零是一个正直的警察,而面前的是一个可怕的犯罪分子。他不应该对犯罪分子产生任何的恻隐之心,即使对方是个未成年。
然而思绪还是违背理智,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发散。
这个年龄应该在读初三或高一,还在父母的身边撒娇,身边的这个却早早陷入了黑暗的泥潭,未来的命运也似乎早就注定了。
苏格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坦率承认自己现在对少年的观感复杂,除了有身为成年人对未成年的天然怜爱,也有对对方强大战力的惺惺相惜。
在此之前,若有人告诉他,会在擅长的领域内输得这么难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
利寇酒以少年之龄,就拥有了这样的实力,如果能在正常环境下长大,不管进入哪个领域,都会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现在却只能把天赋用在伤天害理上,无疑于明珠暗投。
他忍不住又想,青春期的孩子三观还未完全成型,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如果利寇陷得不深,给予合适的引导,是否还有拉回来的可能?
“啧,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六眼”一直在提醒五条悟来自邻座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他看在好吃的苹果派份上,忍了又忍,结果对方看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比昨天初见时的还要过分!
白发少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突发暴言:“难道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很帅,爱上了我?虽然喜欢我很正常,但劝你早点放弃。我还是喜欢漂亮妹子多一点。”
“……”苏格兰手中的方向盘失控地歪了歪,带着车子完成了一个蛇形走位。
他紧急拉回偏后,沉默了半晌,决定还是为自己的清白辩驳一下:“只是觉得,大人似乎真的很喜欢吃甜品。”
“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必须补充大量的糖分。既然一定要吃,开心也是吃,不开心也是吃,不如就努力喜欢上它啦。嗯……以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啦~”
原来如此,所以早上才会有低血糖不舒服的说法。
苏格兰想起对方一路上还在时不时地用手背搓着眼睛,决定一并问清楚:“那大人的眼睛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了也没用,这也是体质造成的。”
必须大量补充糖分是体质问题,眼睛疼也是体质问题?医学上有这样的说法吗?
黑发青年困惑地歪头。
但白发少年,则转头看着窗外街景,明显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于是他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毕竟读空气是每个日本人出生之后必修的传统技艺。
*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车内沉寂。
“啧,琴酒?”五条悟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头微皱,有些不耐,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1300码?”话筒那边的声音低沉沙哑。
“哇哦琴酒,你是在训练营里装了窃听器吗?还是西拉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处瞎逼逼?我的事情轮得到他来管吗?看来我的要抽时间教教他怎么做人才行。”
“与其欺负小朋友,不如挑个时间跟我玩玩?”
“哈?谁是小朋友啊?有人欺负我吗?”
五条悟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你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他上一次跟琴酒对练,还是好几年前,虽然仗着身体素质打赢了,但被对方用藏在鞋底的刀片阴了好几下,现在想起来都有点生气。
琴酒“嗯”了一声,切入正题:“你的邮箱里有个新任务,尽快去做,不要装作看不到。”
“我根本不想……”
琴酒打断了他的输出:“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如果你再任性,他会亲自找你聊。”
“……”白发少年沉下了脸色,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那边是不是还缺情报人员?我再给你安排个人。”
“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