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宝迷糊砸吧嘴巴,分辨出了血月滴落下的月光、妈妈宫内侧胶质的柔韧黏膜,还有一些被碾碎了的幼嫩触须混合在里面,湿滑得像是有生命一般,不等吞咽就钻进了的身体里。
妈妈……
徐二宝的四条小短腿忍不住痉挛抖动,眼睛像散落在白色绒毛里的星星这一颗那一颗,一闪一闪睁开又闭上,隐约能看到繁复蛛网的花纹正爬满每一颗眼球,黑色的眼球散发出柔和诡谲的血光。
短暂的哼唧和沉默,徐二宝尖叫了起来。
妈妈!妈妈!
此刻的每一颗眼睛都“看着”妈妈注视的方向,的王国所在就是妈妈梦境的具象,正在被妈妈侵蚀着,正在和徐三花一样……不、比徐三花更加亲密与妈妈交融,宛回到了妈妈的宫里,回到了还被妈妈孕育的时刻,连灵魂都要融化成没有意识的一滩。
好快乐……好快乐……
徐二宝这样恍惚,整个毛绒绒便当真变成了一滩液体顺着徐饮棠怀里往下流,徐饮棠尝试用拖了几下没拖住,只好用触须编成碗装兜住这一滩毛毛粘液,苦恼挠挠脸颊,“好像有点喂了?”
他的触须跟着摇晃几下,犹豫要不要继续投喂徐小乖和徐四喜,虽然两个崽已经很主动张开器,迫不及待要跟妈妈进行一些更亲密的拥抱动作。
就连徐三花都又蹭过来,蝴蝶们的翅翼摩擦,发出嗷嗷待哺的哭叫。
肉糜沼泽好吃是好吃,问题在“宫”也很喜欢“吃”,一下去就开始上蹿下跳闹腾个不停,大功率催动起埋藏在他意识里的孕育渴望,诱惑他把这些能量充沛的“种”栽种进已然滚烫丰沃的“土壤”,好让这个邪恶的寄生器官履行应尽的义务。
又疼,又烫,还像是蚂蚁在血管里爬一样难捱的痒,徐饮棠有一半的理性都飘在身体外,好在他的身体早已培养出了良好的条件反射,娴熟绞杀吞噬体内膨胀的肉块,压制那股快把他脑袋烧坏的热度。
通常这没几的小零嘴就被触须己内消化了,但这次大分触须都钻进了肉糜沼泽里大快朵颐,懒得专门回来吃这小零嘴,况随着他的成长对宫的抵抗力增强,这肉吃起来滋味都差了不少,对触须就更加没有吸引力可言了。
是顺理成章的,勤俭节约的好妈妈把咬下来的宫碎片在身体内混合炮制一番,做成了香香甜甜的可营养品。徐饮棠的本能告诉他这其实是用来哺育刚出生幼崽的“乳汁”,不过也不影响几个月大崽崽们吃,最小的喜儿馋得都快傻了,裹在身体内的数据海滴滴答答往外漏粘液。
好吧好吧,崽崽们既然吃,喂一点也没关系。
徐饮棠没有犹豫太久,便欣然将触须跟崽崽们纠缠在了一起。虽然他是哺育的那一方,却奇异感受到了捕食的奇异饱足感,他的感知顺着触须在幼崽身躯里扎根而扩散蔓延,每一根末梢都传递回细微有力的掌控感。
他的意识随游离飘散,仿佛与他的触须相连的不是他的幼崽,是他意识的延伸,灵魂的容器。
血色的圆月毫无征兆升了起来,翻涌的肉糜沼泽被更、更翻涌而起的触须所吞没,冥冥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流淌转动,注视着月光照耀的每一处所在,阴影里低语般的翅翼闪动中,空气化作了蜜和奶一般的香甜。
缥缈的歌声在风声里涌动,像是一片不存在现实的大海,顺从着血月的指引潮汐起伏,淹没月光所及的一切。
亮蓝色与鲜红色间无数栩栩生的眼斑眨动着,粗壮的触扭动翻卷,却又以轻柔得不可议的力道将这一切异状的核心簇拥而起。
们的力量便是祂的力量。
们的国便是祂的国。
赞颂的歌声愈发高亢,几近嚎叫与嘶吼。在这片恐怖怪异的国度最深处,在血红色的月光所照耀不到的黑暗的更深处,徐饮棠飘忽在外的那一半理性,仿佛某一瞬,窥见虚空里无数庞大扭曲不可名状的存在——
“吼——!!!”
轰然响起的兽吼猛唤起了徐饮棠全的危机感,若他是只猫应该已经一蹦三尺高哈着气炸成个大毛团,经过无数次训练的身体记忆把全的理性瞬间拉扯归位,以强迫他在痛苦带来的过度刺激下保持足够的清醒。
回神的刹那,高悬的血色圆月水中倒影般摇晃破碎,所有错乱扭曲梦魇般的光景消散无踪,连同被吞噬一空的肉糜沼泽,留下满狼藉的废墟一片。
宫里的高热完全冷却了。
徐饮棠花了半秒把己从徐小乖的触包裹中扒拉出来,又花了半秒己套上人皮——这个他本应很熟练的操作却不知为有些困难,像在强行把一团拿出来充分起泡过的史莱姆重新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