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砖头。
安隅试图把它从中间掰开。
秦知律：“不吃。”
安隅立即停手，“那吃了？”
“嗯。”秦知律说，“吃慢点。”
耳机里立即响起咀嚼声，像啃树皮小兽，嚼得安静而果决。
安隅边吃边留意着周围。
这里有半以上孩子已经畸变。离他最近个畸变者满脸溃烂，脓疮中开出糜烂肉沫小花。他左边男孩浑身爬满树皮似褶皱，而右边那位每手有四根形状不规整手指。
人类小孩见到他们会低头绕行，而发饭老师就站在不远处平静地看着。
秦知律思忖：“或许这管理者受到了精神控制，从前观念被洗刷，所以见怪不怪。”
“精神控制？”
安隅想起了论坛上那离谱谣言。
秦知律解释：“能力也分三六九等，有少数守序者和超畸体才能觉醒精神方向异能。”“大脑认为，畸变存在条无形进化链。低级畸变就像53区螳螂和水母，体现融合生物性，再向上，才延伸出所谓异能，比植物能吸引昆虫、汁液可以疗伤，相应，畸变者就觉醒了精神蛊惑或治愈系能力。而超畸体更复杂，能小范围地影响时空秩序。人类沿着这条进化链摸索，越往上，就越难单纯从基因层来解释畸变，比刚加入典，人类与非生物也能融合。”
安隅：“这说来，越是厉害守序者就越接近超畸体，他们没有失去人类意志，或许是因为还不够强大。”
“嗯。”秦知律语气平和，“理性来看，在进化链上位置越高，人类意志就越难保留。不必为人时，自然不再为人。”
安隅吃着饼干想，这个逻辑有两个漏洞。
是他和长官。
远处喧哗突然打断了他沉思。
他抬眼，看到了久违孤儿院常。
——刚才那三个畸变小鬼在收“保护粮”。
疮里生花男孩领头，用尖细手指点着桌，妖声妖气：“吃多了口哦。”
被纠缠是两个人类，其中个身上有几血淋淋伤，裂口暴露着鲜红肉。
秦知律低声说，“人类小孩身上几乎有外伤。”
安隅扫了眼被自己咬得很规整饼干，“嗯，欺凌很常见。”
孤儿院从来不是乐园，这里恶比贫民窟更不加遮掩。没有正常孩子会喜欢这里，大家熬过观测期后就会迅速申请转入饵城。
整个食堂，有个没有外伤人类，是被发难另个少，目测十三四岁，他花男说：“他不是故意多吃口，是最后口咬大了，算了吧。”
“！……不是故意。”男孩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往后躲。
花男冷笑，两根长着荆棘花枝从他脸上伸出，根绕上男孩手腕，另根捂住了嘴。
“唔——唔——”男孩被举在空中痛苦地挣扎，直到淋漓鲜血顺着花枝淌，又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他好半天才哆嗦着跪起来，膝盖压着地上血迹，颤抖着不敢抬头。
“明天。”花男：“会重点盯你。”
他转过身，冷声警告那个没有外伤少，“0914，不要多管闲事。”
0914没回答，是安静地把地上男孩搀了起来。
保护粮征收还在继续，他们在每个人类小孩前停，方会立即把吃剩半块饼干双手捧给他们。
秦知律忽然：“除了你和0914，所有人类吃半块。”
安隅不动声色地把机械球藏到背后，镜头刚好扫过桌。
——桌上安静地躺着半块饼干，甚至比其他孩子留更精准和规整。
“并不除了。”他轻声。
咬掉半块饼干，分不多分不少，因为多分自己亏，少分会挨揍，这是他从小就训练好生存技能。
花男站在他前，挑眉：“龄好大，新来？”
“嗯。”安隅神色淡然，“父母刚畸变，大龄孤儿。”
“你怎没有编号？”
安隅说，“还没来得及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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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安隅熟练地把半块饼干递了过去。
“有没有从外带吃？”
安隅摇头，“贫民窟来，家里没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