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院。
氤氲的水汽腾升着,带着一股清甜的花香绕在发间,恰到好处的水温使得郁云霁舒服的眯起了眼眸。
这几日她提心吊胆,真是一日比一日忙,同这些角色的相处,简直像是将她的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她是一口气都不敢喘。
而今泡在这一池暖融融的温泉水中,她像是回到了最初时的状态。
菡王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纨绔,她最是明白如何享受了。
此刻郁云霁只想放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只白皙的手缓缓勾起她的发尾,轻柔的为她打上带着花香的油膏。
郁云霁只觉得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同于孤启身上的冷香,而是略带甜腻的香气混合着什么。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朝身后看去,这一下唬得她彻底没了睡意:“你是谁!”
眼前的男子戴着各种配饰,像是谁精心包装好的礼物般,此刻眉眼间满是疑惑不解。
她赤着身子待在水里,那温泉清澈见底,幸而蒸腾着雾气,不至于暴.露太过。
他看不到的,郁云霁想。
“我是,哥哥叫来服侍您的,妻主。”眼前的男子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磕磕绊绊道。
哥哥,郁云霁脑海中浮现出孤启那张蛇蝎美人面。
一瞬间,她后背蓦地升起一丝寒意,温泉水也没有方才的舒适了。
“我不用人服侍,”郁云霁道,看他怔怔的,又怕吓到他,于是放缓了语气,“你下去吧,回你的院里休息,没有我的吩咐,便不要来寻我。”
新罗男子偏了偏头:“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我,可以学的,为妻主学习,妻主别不要我。”
他虽然到中原的时日不长,却是知晓,如果男子得不到妻主的欢心,在这里是会被唾骂的,是吃不饱饭的。
见不到妻主等于没有饭吃,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郁云霁不知道眼前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正在饱受……冲击。
正值春日,新罗男子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纱衣。
如今纱衣上有一片水意,是她方才太过惊吓不小心溅上去的,眼下紧紧贴在他薄薄的腹肌上。
这东西,分明什么都遮不住!
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郁云霁偏过了头:“没有不要你,你先回去,晚些我再同你说。”
新罗男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依弱等妻主。”
说罢,这才带着腰间腿上各种叮叮当当的饰品,跟着身旁的侍人走了。
郁云霁长舒一口气,不顾心头的狂跳,当即擦干披上了寝衣。
半月堂,孤启心情颇好的饮着茶。
“孤启,”郁云霁推开了门,见他这副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未免太放肆了些。”
她试图带着原主的气势,想将他镇住。
可她却忘记了,眼前根本不是寻常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哦?”孤启带着慵懒的调儿,“可是妻主,这些人是你发话留下的,我作为王夫,自然该安排她们伺候妻主,不知有何不妥?”
郁云霁眉头轻蹙:“舌灿莲花,你分明知晓……”
“妻主这话,当真是叫人委屈的紧,”孤启扬起了眉头,轻笑道,“我知晓什么,知晓你不是菡王,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魂野鬼吗?”
妻主二字从他口中出来,都带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调调,只是这话叫人不寒而栗。
见她面色微沉,孤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菡王竟也是会生气的吗,我还当您是面菩萨……”
郁云霁手心微微汗湿:“孤启,我不止一次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真当这里无人盯梢吗?”
两人分明是对峙,可距离实在过近了些,孤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那是一股他从来不曾闻过的花香,还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干净清澈又凌冽。
孤启顺着她的眸光看去,果不其然,门外有一只淡淡的黑影打在窗棂上,若非郁云霁提出,他还真不曾注意到。
“这与我何干,”孤启嗤笑一声,“身正不怕影斜,郁云霁,你心虚什……”
话未说完,她的掌心覆在了他的唇上。
“别出声,”郁云霁俯身道他耳旁,温热的吐息将他裹挟,“你可知,外面是何人?”
女子的体温比男子要高上许多,他自幼便有体寒之症,如今温热的掌心覆来,混着那股诱人的清香,孤启一时呼吸急促了些,忘记了挣扎。
郁云霁是生得极好看的。
那双桃花眸格外勾人,如今正色的看着他,带着分别样的意味。
原本被他挑明了身份,如此急迫的情况,竟是不曾从她的面上看出惊慌,她漆眸一点,带着镇定人心的感觉。
孤启却镇定不了了。
下身突然传来一阵难言的刺痛,登时激的他闷哼一声,凤眸漾起薄薄的水意。
可恶,这种情形之下,郁云霁还是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偏偏要挑着时候折磨他,而他还不能说什么。
贞锁这东西,分明就是刑具,郁